旖旎柔媚,那声音仿佛在蜜里浸过,用锦缎包了,甜蜜而隐丽,滋味十足。沈七闭目听着,深有感触,这种小曲,家里哪里有人能唱得出,即使唱得出,又怎么肯屈尊。小曲佐酒别有一番滋味。怪不得她五哥也常常往这些地方跑。
这精舍的菜肴也别具特色,极好的素斋,那麻油闷笋吃起来极香,那枣泥糕外观不怎样,但吃起来滑柔爽口,再看那帘子后隐隐的闺房,鸾帐锦被,比起自家闺房陈设也不遑多让。倒真是温柔乡销魂地。沈七吃得很开心。
“在家没吃过饭吗?”韩琛没好气的问沈七。
旁边那罗柳青却道:“让他吃,让他吃。”只有在沈七垂眸用菜时,他才能恣意打量。“王贤弟真是好福气,有个这般漂亮的表弟。”那话里不无暧昧,早就看出这二人并非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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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略微诧异的抬头,旋即露出笑容,“我这表弟平日被他姑母宠坏了,我家里还有几个表弟,性格极为柔顺,人也漂亮,改日介绍给罗兄。”两日举杯共饮,席间笑语欢声,韩琛仿佛也忘记了沈七这桩麻烦。
罗柳青虽然有些不甘,但是韩琛明摆着不肯割爱,他也没道理为了个男宠把关系搞僵,只能不时拿眼觑觑沈七,解解馋。
那净莲放了琵琶,过来穿花蛱蝶般的劝酒,兰香扑鼻,一时间恍惚了天上人间。
到月上中天,沈七才跟着韩琛离开,慧心为沈七找了一辆轿子,韩琛是骑马而归。回到府里,才有交集。
月色下看人发怒,不添丝毫柔情,反增清冷,沈七立马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这就回屋,是写《女诫》还是抄《家训》,或者跪祠堂?”这般做小伏低,总该是好了吧。
韩琛长长的瞧了沈七半天,居然没说任何责备的话,看得沈七莫名其妙,但那意思沈七懂,仿佛是在说自己有麻烦了。
等回到兰陵,韩琛下令沈七禁足半月时,她才发现,的确是麻烦大了,怪不得那一眼那么长。当时她想了不起跪祠堂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她当年在沈府惹怒她父母的时候,跪祠堂也不算稀有的事情,所以跪起来很有经验,她又不像自己哥哥他们,没人看的时候也跪得那么笔直。但万万没料到韩琛这么狠。
沈七偏了偏头,问:“我禁足的时候,王爷会来看我吗?”
韩琛扫了沈七一眼,喝道:“还不快进去。”
沈七才悻悻的离开,这半个月她哪里也不能去,不能找人聊天,不能去逛街,最重要的是,也不能见到韩琛!!!
“主子,王爷的心也太狠了吧,把你一个人扔下半个月不闻不问,以后回家一定要告诉夫人。”钱儿使劲儿地给沈七抱不平。
沈七无奈地撇撇嘴,这次的事情,她可不敢告状。要是问她为何被罚,她如何说得出口。不过沈七倒不后悔,那种地方她好奇得很,别人家的女子哪有敢进去的。以后她老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孙儿孙女,讲现在的故事,一定很有趣。然后还要外加一句,“你们爷爷还罚奶奶禁足了半个月呢!”
一想起这些,沈七就觉得心里满满的,甜甜的,仿佛禁足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半月期限一满,沈七就跟放风的野马似的,笑得极欢快的往修竹楼去,旋风似的卷到韩琛的面前。
“王爷是不是很想念我煮的茶?”沈七笑嘻嘻的圈住韩琛的脖子,然后瞪了瞪一旁站着干笑的顺三,看来是脚好了脑子还没好。
顺三赶紧退了下去。
韩琛将沈七的手掰开,不耐地道“有谁会想你这个麻烦精?”
“王爷知道今日我刑满释放,却呆在书房,自然是想我了,等着我来找你。”沈七红着脸,硬挤入韩琛的怀里。
韩琛没奈何地一笑,“闭门思过可思出什么名堂了?”
沈七笑得极骄傲,从韩琛怀里站起来,左手扣住右手的宽袖,注了一点清水在砚台中,取出墨锭煞有介事地磨起来。姿势优雅可夺松竹,墨汁也不见溅出。
韩琛好笑地问:“这就是你闭门思过的成就?”
沈七撅撅嘴,“那当然不止了。”说罢,从怀里取了一个紫锦金线绣并蒂莲花的荷包出来,如果普通人看这包,觉得还是过得去的,只是韩琛这样用惯了罗氏、赵氏手里出的精致荷包的人,看着眼前这针脚外露的荷包,不由嗤笑。
沈七翘起下巴,“千金难买的,我手指上扎了好多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