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五一直留在铜堂没有回来,沈七也不敢多问,总怕问不出不好的消息来,这还不如不问。只不过坏消息却仿佛那春风吹后的野草,迅速的萌发,每一次都不外乎是某某镇某某地又被那起义军占领了。
风头越来越紧,让沈七她们的花社也开得没有意思了,沈七百无聊奈地等着,等着世道变好的一天,却没想到会等来那样一分圣旨,着韩琛将兵镇压南起叛兵。
韩琛的书房里,张信之正在说,“王爷,总算被我们盼到这份圣旨了。”南方对叛军的抵抗可谓节节败退,其中虽有西华将士士气不振的缘故,但京城调来的督军全是草包,来一个死一双,如果情况不是如此惨烈,那老皇如何肯让韩琛领兵。
沈七本是要冲进去阻止韩琛南去的,那边传来不是阵亡就是被占,从没有好消息,她怕韩琛有个什么意外。可是在外面听到了张信之那句话时,便迟缓了脚步,看来这一切韩琛所期盼的,沈七犹豫了片刻,跺跺脚,咬咬牙,又飞奔下楼。
“主子,你不是去阻止王爷……怎么又回来了?”钱儿看沈七回转得太快,很诧异,刚才还哭死哭活说要去阻止。
沈七撅了撅嘴,“赶紧去给爷准备行李吧。”沈七一个人躺在榻上生闷气。有些事你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所以便只好生自己的气。
气虽气,沈七还算明白韩琛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圣旨既然下了,估计走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恐怕早几个月所忙的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韩琛想做什么,沈七略略有所感知,却不想去想,她沈七所求的不过是能每日看见他而已。
沈七所料果真不差,第三日韩琛便要启程了,到临走前的那天,他才抽空来看了看沈七。
“有什么要对孤说的么?”被韩氏和赵氏劝说的眼泪洗礼过的韩琛,有些头痛的想着怎么应付沈七的眼泪。
沈七脸红了一下,踮起脚尖吻上韩琛的唇,虽然生涩但是缠绵。这样若即若离,似缠非缠的吻撩得人痒痒。
韩琛沉寂了片刻道:“你没穿小衣?”
沈七红着脸嘻嘻笑着,时间紧迫,用来说什么话都是浪费,她只想感觉韩琛的温暖,而他的话向来是不如身体温暖的。
清晨天还没亮,韩琛就起床了,如同每一个普通的早晨,仿佛他只是出门去修竹楼而已,没有任何离别时的甜蜜。
沈七拥被坐起,迅速穿戴好出门。
韩琛的大军出城几里时,才有人发现对面山上有一匹马一个人,在随着他们的队伍一点一点前进。
西楼望月几回圆
韩琛远远就认出了那是沈七,即使隔着河,也能认出,那样的娇艳和风发。沈七看韩琛认出她时,还高兴地隔河挥了挥手,她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高兴。如果跟在韩琛旁边,一定要被骂回去的,如今隔了河,他鞭长莫及,她想送多久就多久,岂不快哉。
沈七想也想得到韩琛想发火又无奈的样子,想着想着便高兴。
沈七见有两骑开始淌河想要阻止她,却奈何水太深,不得而过,韩琛这下可真拿她没办法,沈七越发得意起来,想不到韩琛也有今天。不过到最后,却见韩琛舍马而入为谋士所设马车时,沈七才怏怏地停下,看不见韩琛,这送行还有什么意思。
真是过分,她不过就是想再多看他两眼而已。
沈七兀自在河的对岸滴着泪,演练着净莲那种一颗一颗滴下的技术,这时候的眼泪并不想被韩琛看见。反正她的主意早就是拿好的,他死了,她难道能独活?
她如今做的,不过是多看他两眼而已,也算是一种奢侈的消费吧。
韩琛去后,沈七第一次领略到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以前她只当这是古人悲春伤秋,西子捧心式的强说愁。
如今还是盛夏,沈七却将一素梅图挂在了窗前,这本是冬季数九时闺阁的小玩意。每一日清晨沈七梳妆的时候,就蘸一点儿胭脂将一瓣梅花染红,只是待到染红了一副梅花图的时候,韩琛还没有回来。
到第二幅梅花图染过一半的时候,这兰陵王府都被无聊的沈七整个翻了个了,也不见韩琛的踪影。虽然南方捷报频传,但终赶不上能看韩琛一眼的欣喜。
如此这般,到快马兼程的探子来报兰陵王凯旋时,沈七几乎是不敢相信了,“真的吗,在哪里,过了林阳了吗?”过了林阳,离兰陵就只有半天路程了。
尽管韩琛还没到林阳,但是沈七已经按捺不住了,早早地上路,让随从包了客栈,住在林阳等。到韩琛的大军到达林阳的时候,整个林阳都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