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跟我说说细节。”
“详细情况奴婢也不知道,昨晚奴婢找了个借口去和梅姑娘的帐篷,和她的丫头玉凤一块儿睡,本是想替主子守着梅姑娘,也不知怎么的吃了晚饭,就昏昏欲睡,等我和玉凤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梅姑娘在哭,只听见王爷和帐篷外有个什么人争吵,有打斗声。后来王爷进来后,嘱咐奴婢们什么也不许说。”
钱儿停顿了片刻,“其实咱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糊里糊涂哪里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奴婢眼尖,看见梅姑娘换下的裙摆上有一片红色,奴婢还只当是她月信来了,后来旁敲侧击了一下玉凤,她才说她主子的月信刚完。奴婢趁人不注意去翻看了一下,衣服都撕裂了,奴婢才斗胆猜测梅姑娘是被人欺负了。”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奴婢等就被分开关了起来。直到早晨天刚亮时,才有人送奴婢回来。”
“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个知情人里只留下了你?”
“奴婢上马车前,亲眼见到玉凤的尸体被拖了出去,所以奴婢想……”
沈七想,杜氏说得一点儿没错,钱儿的眼睛还真是尖。只怕钱儿的大胆猜测丝毫不错,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
“难道是那个东华皇子?”沈七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这人才敢做这件事。梅氏也是兰陵望族,在西华朝廷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如果能私下拉拢梅家,岂不是件好事?只是既然要拉拢,却万万不该采取这种手段,所以沈七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
沈七心里闷得慌,左右思考不出嫌疑人来,只是为何梅若涵出事后,韩琛干嘛跑回来瞪着自己,她可真是比白纸都来得清白的人。韩琛该不会是疑心自己吧?
这件事又问不得韩琛,让沈七心里干着急,既为梅若涵感到难过,又怕自己背上什么莫名的黑锅。要说她为梅若涵难过倒是真的。为了韩琛,沈七本来是极不待见梅若涵的,可是出了这种事情,她对自己再无任何威胁,从女人本身来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沈七自然难过,甚至还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
这么大件事,在韩琛的掩饰下,恁是风平浪静地过了,虽然略有流言,但毕竟没有什么大风波,韩琛回来的那天早晨又急急忙忙地赶去了猎狐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只是梅若涵回了城,但到底猎狐会是男人的赛场,她的离开并没引起太大的关注。钱儿的话无疑更加得到了证实。
只是那贼胆大的是谁实在猜不到。
猎狐会刚结束,就传来了东华来的高公子同梅若涵情投意合,喜订良缘的消息。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对高公子的身份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东华首富的嫡长子,也有人说他本事西华望族之后,后被投奔东华,其实乃是西华之细作。总之这位高公子的来历应该非富即贵。能让梅家掌家的梅二爷同意的婚事,对方的身份自然非富即贵,何况又是梅若涵这么个掌上明珠出嫁。
可是沈七没来由就觉得,也许这位高公子就是先前传闻的那位三皇子。
如果果真如此,那西华便被动了。那梅二爷敢这么做,难道不怕西华追究,不怕韩琛怪罪?又或者他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当每个人都是傻子,都猜不出那高敞的身份。又或者,西华的情况,真到了极艰难的时刻?所以有人开始有异心了。
沈七只是不懂为何韩琛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听说还送了一份贺礼过去,他不正应该是最反对的一个。
沈七思前想后都不明白,让梅家与东华皇室结亲对西华真是百害无一利的事情,难道不怕梅家倒向东华?沈七设身处地地想想,觉得这件事于韩琛来说最佳的解决方式,无疑是他娶了梅若涵。
如今梅若涵破了身,自然再不如以往金贵,可以成为梅家的一张王牌,韩琛收了梅若涵做侧妃,也不算委屈她,梅家与西华皇室结亲,岂不两全其美。
就为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沈七一直没敢去找韩琛,就怕韩琛告诉自己,他要娶梅若涵。而且听钱儿说,韩琛心情一直不好,成天黑着脸,好不吓人。
修竹楼
“王爷,听说高敞明天就回东华了,你得最后去和他谈谈,前面的事儿咱们都谈妥当了,只需要王爷同他见个面,肯定肯定这事儿。”张信之低声道。
韩琛重重地放下手中的书,一声不吭。
张信之叹息一声,“王爷,咱们也想不到那高敞居然是那种人。只是这事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已经有密旨来催问这件事了。联合东华共同抵御北胡,不也是王爷的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