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瞧在眼里,记在心上,罗氏好歹是侧妃之位,如何能先对一个嬷嬷行礼,就算是奶大韩琛的奶娘,也断然没有这种尊贵身份,要让侧妃先低头的。何况,韩琛的奶娘不是自己身边的刘嬷嬷么?
哪知那嬷嬷只是看了看罗氏,嘴角还有一丝不屑,便转过头去对着韩琛谄媚了。
韩琛淡淡地敷衍了几句,看在沈七眼里也是惊讶。闺房里的韩琛虽然放诞,但平日管理府里的事,也是一丝不苟的,如何容得下这种恶奴。反而还要敷衍,并说替她准备了礼物。这个嬷嬷,当时罗氏可并不曾提及,沈七可没准备土仪给她。
只是如今看来如此重要的人物,罗氏只字不提,看来并不简单呐。
韩嬷嬷的眼睛往沈七一扫,目中带刀,气势倒不小,换了个软弱的人,只怕都要被她的气势吓倒,可惜沈七是什么人,哪里能容许有人比自己更横。
沈七瞧着韩嬷嬷不说话,但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不好意思地别开头,还继续看,直看到她低头说:“王妃万福。”
沈七冷哼了一声,也不叫起。那韩嬷嬷自己就起了,无异于打了沈七一耳光,如何让她这个异地来的王妃服众。
这梁子看来从一对眼的瞬间就结下了。沈七瞥了瞥身边的刘嬷嬷,她到是含着窃喜。沈七心想,这府里倒真是古怪。
其实古怪的还不止是这韩嬷嬷,沈七差点儿就忘了另一个人。
除了气焰嚣张的韩嬷嬷,最引沈七注意的莫过于门边怯生生站着的一个妇人。看打扮,应该是家眷,难道是韩琛的其他小妾。
可是韩琛为什么不介绍一下,而那妇人又怎么不上前请安。
“她是谁?”沈七有什么疑问就问,免得晚上想得睡不着觉。
韩琛没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那妇人一眼。
“王妃问话呢,怎么不答?”韩嬷嬷忽然提高嗓门。
“奴婢净莲给王爷、王妃请安。”净莲怯生生上前了两步。那韩嬷嬷身子动了动,应该是要侧侧身子让一让,好让韩琛和沈七好好看看净莲。
哪知净莲哆嗦了一下,立马小退了半步,那模样,就像是被韩嬷嬷打惯了似的。
沈七记忆里的净莲可不是如今这个小媳妇模样。记忆里的净莲可是风姿绝代的佳人,自信满满威胁人的模样,沈七还记忆犹新来着。哪里是如今这种蓬头垢面,一脸菜色的净莲。
沈七瞧了瞧韩嬷嬷,她嘴角一丝冷笑,沈七心里升起来一种奇怪的感觉,那韩嬷嬷仿佛是在挑战,而净莲就是她的战书。看看从兰陵来的女子是个什么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号外,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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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留秋色蟹螯肥(上)
虽然净莲的身份不明不白,但兰陵怎么可能千里迢迢送一个丫鬟了,那侍妾的身份是不言而喻的。
沈七又看了看赵氏,嘴角也含着笑,确实幸灾乐祸的模样,显然是看好韩嬷嬷,不过她看韩嬷嬷的眼神,也很飘忽,仿佛也喊着害怕。
沈七还就不信了,这府里怎么会有这种老妖怪。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着急,最该紧张的还是明天的面圣。沈七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对天子总是有敬畏之心的,再者那不是韩琛的父皇么?
次日,沈七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沐浴熏香,梳了一个钱儿拿手的灵蛇髻,插了一支五尾红珊瑚点睛金凤步摇,额头上带了一条黄金三链抹额,正中吊着一枚红晶石,越发称得沈七的肌肤白皙娇嫩。
沈七选了一袭鸭黄色曳地长裙,裙摆为薄纱,层层叠叠了十二层,既能保暖,又显不出冬天的厚重,反而清雅飘逸。裙边是浅金线绣的繁复牡丹,枝枝蔓蔓,于鸭黄中隐隐约约,更显别致。
“主子,你今儿可真美。”钱儿看了看铜镜里的沈七,又取了一支龙眼大的珍珠镶头簪,插于髻侧,对应着红晶石,白里堆红,格外的耀眼。
沈七左瞧瞧右瞧瞧,心里也高兴,想着这样既不失富贵,又雅致绝伦,定然不会在京城贵妇面前丢脸的。听说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娘娘今日要在宫中设宴,为沈七洗尘,真是莫大的荣幸。沈七想到这儿便想笑,京城,迟早也会拜倒在她脚下的。
沈七穿戴整齐之后,韩琛的晨练才刚刚结束,有此可见,她起得多么的早,以往总是韩琛晨练结束了,她才开始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