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觉得我不新鲜了,钱儿,那宫女长得狐媚之极,我不过要将她罚去暴室,他就凶我,钱儿,你说他是不是同那宫女有染?”沈七的眼泪已经要决堤了。
钱儿叹息一声,从只字片语已经能揣摩出当今圣上的无奈了,“那宫女犯了什么错,主子要将她罚去暴室?”但凡一进暴室,不死也得脱层皮。
“都说了,她长得狐媚之极。”沈七咬牙切齿。
“就这个?”钱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沈七大约也发觉自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为了一个宫女就凶我啊,钱儿,他说过的话都不算话了,他说过只爱……”沈七想起过去的甜蜜,又有些不舍起来。
“是,是,可是皇后娘娘你也不能一生气就擅自出宫啊?”钱儿是极懂事的,“你赶紧回去跟皇上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怎么能回去给他道歉,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他不来跟我道歉,我死也不回去,哼。”沈七拧了拧钱儿的脸,“你这丫头,吃里爬外,现在偏帮起臭男人来了,看你以后找我哭诉,我还帮不帮你。”沈七一脸愤怒,“赶紧去张罗吃的,气得我晚膳都没吃呢。”
钱儿赶紧出去准备,又私下派人去通知宫里,请皇上派人来接。
晚膳刚用毕,宫里就来人了,钱儿暗赞,手脚果然是快。
“请皇后娘娘接旨。”文熙帝身边的近侍李章亲自来太傅府传旨,还一脸媚笑地瞅着沈七。
沈七冷冰冰地看着他,然后往地砖上瞧了瞧,李章赶紧道:“皇上说了,娘娘身子一向不好,就不用跪接旨意了。”其实谁也不知道文熙帝是不是这样说过,而沈七的身子看起来也是极好的。
但是她只用一瞪眼,那淫威便是极吓人的。
沈七抬了抬眉头,觉得这还差不多,便坐了下来,啜了口茶,“念吧。”
李章赶紧捡重点念道:“皇后本应母仪天下,淑德仁厚,然今后骄横跋扈,善妒专权,竟敢擅离禁宫,按制理应废逐,今姑念皇后年幼无知,特旨斥责,急速回宫,或可宽免前罪。”
钱儿一听这圣旨就忍不住笑了出声,当今皇后已经是一位皇子一位公主的母亲了,居然还说年幼无知,看来皇上实在是找不出借口宽免沈七了。
沈七一听圣旨就气得发慌,韩琛就爱这样骂她。李章一看情形不对,赶紧笑着上前,“娘娘,还请随老奴回宫吧,其实皇上并不是想斥责皇后,这也只是走个过场,那宫女皇上已经将她贬到浣衣局去了。”
“不回去。”沈七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道:“既然我骄横跋扈,善妒专权,他还让我回去做什么,我还不如死在外面算了。”沈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圣旨看着。
李章赶紧将圣旨藏在身后,这前车之鉴可是有的,出宫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皇后把圣旨抢去又烧掉。说起那次的事儿,李章可是心有余悸,从那以后,宫里凡是三层楼高的建筑,全部都被拆毁。
意思就是说,现在宫里,想找个地方跳楼都不容易,跳下来,最多就是摔伤,绝对不致命。
沈七抢圣旨不得,更是生气,越发铁了心,任李章好话说尽也劝不得半分,急得他同钱儿抓耳挠腮。
于是沈七便在太傅府住了下了,先开始,宫里,一天一个圣旨到,全是斥责,越骂越狠,沈七到后面索性来圣旨都拒听了。
过了几日,那圣旨也不来了,但谣言便滚滚而来。这些话自然不敢在沈七面前说,但丫头们私下都议论开了。
“听说皇上要在京城戚畹、勋贵里采选美貌女子入宫了。”
“胡说,不是说当朝皇后是出了名的妒妇,决不许皇上纳妃吗?”
“别人不知,难道咱们还能不知,前几日不是从宫里来了个尊贵客人吗,虽然老爷不准咱们到处说,可听说就是当朝皇后,被皇上贬出宫了,就住在府里。”
沈七在树丛背后听了,气得直跺脚,她哪里是被贬出来的,明明是她自己出来的。
众丫头开始惊呼,这消息太惊人了。
“皇后一走,皇上自然就能纳妃了,听说宫里头那些宫女都想尽办法打扮得美美的,就盼皇上能看上。”
“这个我知道,我姐姐就在宫里头,听说皇上最近看上了一个叫桐翠的宫女,每晚都叫她侍寝。”
沈七听到这里,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那桐翠不就是那日她要罚入暴室的宫女,韩琛果然和她有染,她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不偷腥的,这下可被她捉住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