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及十一年前的事,众人都将欲出口的话咽下去,不敢再出声。
皇帝却话锋一转:“但你胜在一片孝心赤诚,这幅赝品,朕收下了,往后自己长个教训,别再闹出笑话。”
贺泰抬起头,本以为这次一定会被骂得很惨,谁知父亲竟轻飘飘揭过,还肯定了他的孝心,这让贺泰有种如置梦中的恍惚感。
“父亲,快谢恩!”贺穆在旁边小声提醒。
贺泰醒过神来:“父亲明鉴,儿子无以为报……”
若说之前哭泣是惊慌失措,也是为了博取同情,这下可就哭得真心实意了。
皇帝暗叹一声,知道长子这是被旧事吓坏,连胆子都给吓没了,便弯腰亲自扶他一把,还掏出怀中手帕:“擦把脸,都入座吧。”
贺泰接过帕子,受宠若惊。
既然皇帝息事宁人,不愿追究,众人也都识趣地不再提,悠扬乐声复又奏起,舞姬重新入场,一派和乐融融,仿佛之前的风波从未发生。
却是苦了宋氏这等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小妇人,被方才一幕吓坏,余下的时间也没心思再欣赏什么歌舞,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盼着宴会结束。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筵席将近尾声,贺泰并齐王卫王,三兄弟上前敬酒,皇帝扶着额头,带了三分醉意,摆摆手:“朕不胜酒力,心领了,你们自个儿喝吧。”
他冷不防问贺泰:“这些日子你在家中,都做了什么?”
贺泰:“惟读书练字而已。”
不料皇帝又问:“读的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