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泰揣摩不透皇帝的喜怒,只得硬着头皮道:“当初为了争取到户部这批款项,臣费了不少心思,现在虽然还剩下不少,但屋舍还未全部建成,届时街道重修,栽树种草,这些也都是不小的开销,臣谨记陛下教诲,凡事以百姓为重,临安心意可嘉,臣与她说了,臣愿意自掏腰包,也出上一份力,但这钱,却万万不能从工部里拿,请陛下明鉴。”
说完这番话,他忐忑不安等着皇帝发作。
谁知过了片刻,皇帝居然亲手来扶他:“起来吧。”
贺泰惶惶:“陛下……”
皇帝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说明你长进了,朕还以为你会顶不住临安的压力,但那样一来,你就让朕太失望了。”
贺泰眼眶一红。
皇帝:“择善固执,既知是大义,就不必轻易动摇,你是皇长子,诸位皇子皇女的兄长,要拿出兄长的气魄来!临安固然有孝心,可她那是为了给朕操办寿礼,是她自己的孝心,不该与公事混为一谈,朕已经训斥过她了,往后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管挺直了腰杆,没人敢说三道四!”
贺泰吸了吸鼻子,只觉这十数年的委屈,大半随着这句话而化为暖流:“是,臣记住了!”
……
贺融他们并不知京城发生的事情,经过数月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来到位于边关的甘州。
甘州首府张掖是个边关大城,出了城再往北或往西,就是突厥人的势力范围,但这里也是通往西域经商的必经之路,朝廷与突厥人打仗时,都还有商人冒险从此处前往西域各国,现在停战时期更不必说了,大城来来往往,喧嚣热闹,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这样的繁华之都,却别有一番塞外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