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下垫了温暖的毛垫,身上也披着厚厚的狐裘。
“陛下, 起风了,回吧?”马宏弯下腰来, 轻声道。
皇帝闭了闭眼,“鲁王呢?”
马宏:“已经着人去传召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皇帝不再言语, 闭目养神。
他新近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好似陈年旧疾一下子全都爆发起来,头痛欲裂,气若游丝, 多少个太医来来去去,就是查不出毛病,无非说的还是那一套,陛下有头风,又有心疾,不宜劳累,要静养云云。
但皇帝从十年前开始感觉不适,到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劳不劳累,静不静养,毛病都在那里,从来没有痊愈过。
终于到了不得不考虑储君的问题了,脚步声遥遥传来,皇帝微微睁眼,模模糊糊瞧见跟在内侍身后的人影,却看不清面容,不由暗叹自己眼力也不行了。
“陛下,鲁王来了。”马宏悄声道。
皇帝总闹头疼,久而久之,他也学会如何控制说话的音量,让皇帝能舒服些。
贺泰快步上前,跪倒行礼:“陛下圣福万安!”
皇帝:“陪朕走一走吧。”
贺泰原以为皇帝在跟马宏说,谁知马宏很快将皇帝的手杖拿来,他这才明白,忙上前搀扶,入手就微微一惊:“您的手怎么这般凉!”
老父霜白鬓角入目,贺泰心头一酸,将皇帝的手捂得更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