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贺融径自坐下,拿起粥碗。
外头闹灾,洛州虽被波及较小,但贺湛身体力行,起居也以俭朴为主,上有所好,下则效仿,因这一出,洛阳城虽不能说奢靡风气为之一清,起码也是有所遏制的。
贺湛:“你明日后日还要去河上吗,我可不想多个黑炭三哥,你腿脚不好,自己又不留心,回来老腿疼,就是让医术再精深的医家针灸,又有何用?”
贺融被他念得耳朵冒油:“我也不想多个麻雀弟弟。”
贺湛:“为何是麻雀?我比麻雀可爱多了。”
贺融不耐烦:“因为你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贺湛大为受伤,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贺融终于得以清静,不由大为满意,慢条斯理拿起汤匙舀粥喝。
贺湛安静不到片刻又忍不住了:“三哥,你走了这么多日,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明日就不要去了吧。”
贺融嗯了一声:“明日不去了,季凌要带着手下人定方案,我就不去添乱了。”
贺湛奇怪:“难道这些天你不是在参与治河?”
贺融:“治河我又不懂,只是跟去看看,季凌想怎么治,自会上疏朝廷,由陛下定夺,但我既是钦差正使,总要心里有数,以免陛下垂询,一无所知,不过此行虽然辛苦,也算大有收获。”
从前在房州时,贺融虽然没像老爹那样成日愁眉苦脸地抱怨,心里未尝不是觉得他们身为天家子孙,沦落至此,已是人生至苦,更亲身体验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及至年纪渐长,出使塞外,又来到洛州,与季凌一道巡视河岸,察看灾情,方才发现他们从前虽然困苦,还有皇帝有意无意的照拂,尚且谈不上饥寒交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