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宁捧着坛子的手不慎与贺融相触,她面上微微一热,不敢再与对方抢,任由对方将坛子接过去,亲自为众人斟满。
“我即将启程去灵州,开一间茶铺,往后杨郎君的商队想要出关,那里也可作为一个中转点。”
贺湛蹙眉:“但灵州直面东突厥,恐怕时时需要面对来自异族的威胁,为何不选更安稳一些的甘州?”
高长宁微微一笑:“危险之处,机遇方才更多。”
自打从张家手中死里逃生,又有了突厥的经历之后,她的心就越发坚硬,不再畏惧任何艰难险阻。
也许有人一辈子娇弱天真,不知世事险恶,但她没有这样的福气,也不需要这样的福气。
贺湛举杯相敬:“那就祝你此去鹏程万里,得偿所愿。”
高长宁回杯以敬:“多谢五郎君。”
一杯入喉,贺湛眉角微微抽搐:“有清茶吗,给我上一杯清茶,我还是喝不惯这些,又甜又腻。”
他再看看案上所摆。
所谓榆钱蜜饯,其实是采摘初春最鲜嫩的榆钱,洗净撒上糖霜,当作零嘴吃;还有樱桃饆饠,许是樱桃放多了,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樱桃果肉,酸中带甜。
贺湛忍不住抱怨:“这一桌都是为三哥准备的吧,怎么全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