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祐帝原本三分怒意被他这种态度刺激到了七分。
“你未经允许擅自将真定公主带回来,这难道不是有罪?!”
贺融抿抿嘴唇:“真定公主既是前朝公主,也是我朝臣子,若见死不救,难免令天下人心寒,真定公主在西突厥素有威望,假以时日,当朝廷与东突厥一战时,真定公主也可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
嘉祐帝大怒:“该不该救她,是朕决定的,但你擅自做主,已是欺君罔上!”
这句话说得很重,但贺融依旧没有下跪求饶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帝王息怒,但今日,他却不想这样做。
能站在这里,无疑都是帝国一等一的聪明人,其中也不乏远见卓识之辈,知道朝廷不能向突厥人妥协,知道周恕那些人倒卖军饷的害处,可他们出于各种各样的利益和私心,被互相牵制,绊手绊脚,竟眼睁睁地放任自流,视若无睹,这与史书上那些王朝将乱的征兆又有何不同?
古往今来,朝代兴衰,并非因为没有聪明人,也不是一定要有一个暴君或昏君,很多时候仅仅是因为站在帝国巅峰的人将精力都用来内斗,却枉顾了外部的变化。
今日站在这里,贺融心里这种感觉就越发鲜明。
太子对他这种宁折不弯的态度微微皱眉。
以前贺融虽然也固执,却不至于这样执拗,怎么在灵州待了一年半载,就成这样了?
七郎贺熙悄悄抬头,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