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贺湛寄的。贺融很清楚,他不至于连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的字迹都认不出来。
短短四个字的质问,让贺融的心神受到冲击,还不至于让他乱了分寸。
但好巧不巧,紧接着是那幅画卷,然后是嘉祐帝与贺秀的死讯。
这仿佛间接印证了贺湛的质问,也印证了贺融的不作为。
萧重道:“殿下节哀,眼下千头万绪,还须殿下做主,来日收复长安,殿下就可以向先帝交代了。”
先帝……
那个曾经在竹山县与他们共患难的父亲,那个对自己说“朕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的父亲,转眼之间,就变成先帝了。
贺融觉得有点晕眩,他不由自主按住前额,问陶暄:“天子驾崩,朝廷那边又作何打算,可有拥立新帝?”
陶暄:“还未听说,不过先帝灵柩还停在襄州,恐怕他们一时半会都不会挪动了。”
贺融摇摇头:“你不了解李宽,此人老谋深算,现在一定在谋划拥立新帝了,所以肯定会加快行程南下,听说太原、洛阳那边分别都有义军,他们要是听说皇帝驾崩,说不定会干脆自立为王,对上突厥人。李宽要尽快把自己摘出去,将北方的战场留给我们,让我们与突厥人厮杀个两败俱伤,他再出面收渔人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