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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男子,他身形挺拔,五官俊雅清秀,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儒雅之气,即便只是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能轻易的从四周的场景中跳脱出来,让人第一眼就看到。

隔着车窗,离歌的眸光凝固在那男子的身上,嘴角泛着幸福的笑容。十年了,这个男子陪伴在她身边整整十年,她从孤儿院离开的第二年就遇见了他。然后他给了自己一个生日,给了她第一份亲情,然后,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之间出现了男人告诉她的爱情。

劳斯莱斯停在了男子身边,司机最先下车,对着那白衣男子恭敬的弯腰点头:“邝先生。”

邝田廷带着一如既往的优雅笑容,对司机点了点头。然后亲自上前两步打开后车门,弯腰将离歌抱出车里,转身放在司机取出来的轮椅上。

那动作十分的娴熟自然,看样子,这些年来,他并未少做。而离歌对此也全无抗拒,同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将纤细如柴的手臂环住邝田廷的脖子,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在她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谁也不会认为会在这冷情女子身上出现的愧疚神色。

重新坐在熟悉的轮椅上,邝田廷细心的为她盖好格子薄毯,这是他从苏格兰给她带回来的,从带回来的那一日起,它就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

虽然,她从未说,但知道这条薄毯来历的人,都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身白衣的邝田廷如玉般骨节分明的双手握在轮椅的扶手上,缓缓的将离歌推入别墅内。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场景,恐怕是无数女人心目中曾经幻想过的,只是,唯一的缺憾就是那轮椅上的女子显得与这样梦幻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从门庭到餐厅,一路上都点满了蜡烛,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着轮椅碾压的声音和身后人的脚步声。离歌喜欢安静,就算是听音乐也大都是听听无人声的轻音乐,邝田廷陪伴她十年,自然是知道的。

白色的餐桌上,放着一个金属制成的精美烛台,上面点燃着三根红色的蜡烛。烛泪顺着身体落下,不知为何,离歌看向那滴滴烛泪,总觉得那刺目的红犹如人的血泪一般。

“离歌?”失神之间,邝田廷已经温柔的将她推到了那缺少一张椅子的桌边,为她铺上洁白的餐布。

幽潭般的双眸缓缓抬起,离歌对上邝田廷询问的眼神。她心中甜蜜,看来是自己刚才的一丝失神,惊扰了这个如玉般的男人。

“我没事。”离歌带着笑容,缓缓摇头。或许,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笑容才会深入眼底,不带一丝的刻意。

邝田廷的手指轻轻拂过离歌嘴角边的笑容,转身走到桌子对面,用温润的声音优雅的道:“你总是挂着笑容,每次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向日葵一样。”

向日葵?离歌的视线随着邝田廷的话语飘向了在他身后墙面上那幅巨大的向日葵花的画像上。

是啊,她总是面带微笑。从她进入商场,从她的天赋在商业中被发掘出来后,她在人前总是带着笑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个逐利的商人除了最大的资金掌控之外,就是要绝佳的人缘和减少树敌。在商业战场上,双赢的朋友远比不死不休的敌人要重要得多。

只是,她对别人的笑容虽然礼貌,却始终少了一分真切,只有对邝田廷,这个将她引入商业的男人,她才会出现真诚的笑容。

“即便是我的笑容像向日葵,却也无法让身体变得像向日葵一样,笔挺的面对阳光。”离歌玩笑道。

邝田廷抿唇而笑,他知道离歌总是能够乐观的面对一切……所以,他也不应该对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有什么心理负担不是么?

两人的身前早已经放上倒好的红酒,淡淡的酒香已经与四周的空气纠缠无法分开。看到邝田廷端起酒杯,离歌目光微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如他所愿的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她的医生已经告诉她,如今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喝酒,哪怕一年一次的生日酒也最好停止。可是,这是她和邝田廷坚持了十年的事情,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生日快乐。”两人遥举酒杯,透过那殷红的液体,四目交汇。只是,在这交汇的瞬间,离歌却忽略了邝田廷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离歌将杯中的红色酒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倒入已经不堪重负的胃中。

忍住胃里立即反应出来的翻江倒海,她脸上的笑容依旧:“这酒不错。又是从哪淘来的好东西?”这些年,在邝田廷的影响下,她也学会了品鉴各种酒庄的美酒。只是,这一次的酒,味道有些特别,让她一时间推断不出这瓶酒产自哪一国的哪一家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