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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罢了。”楚清简单的回答,话中之意并不想对此多谈。

已经习惯这一转变的名柳也不再多问,而是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待她完成这一切,准备去收拾浴桶时,看到那一地的水,才疑惑的放慢脚步,‘咦’了一声,嘴里嘀咕:“奇怪,怎么水都跑外面来了?莫不是木桶破了么?”

说着,她凑近木桶,仔细的围着木桶检查起来。

看到她那副认真的模样,楚清脸上的肌肉一抽,轻咳两声,引起名柳的注意:“今个天晚了,明日再收拾吧。”

既然主子发了话,名柳也只得放下心中不解,为楚清铺床。

一夜无话,这件说起来香艳,实际上却狼狈的事只存于当时的两人心中,而后又会引发什么后果,却不得而知了。

楚清唯一肯定的就是,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水千流应该不会再无缘无故的进入自己的房间。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

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道模糊却娇美无双的少女侧颜,名柳正在为她挽着秀发,盘出符合楚清审美观的发髻。

在楚清的手边,有一个长方形的首饰盒,用上好的沉香木雕刻而成,上面雕刻的花样精美、细腻,不似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

此刻,首饰盒已被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两枚碧玉雕刻的发簪,每一枚都只有一指长,造型很美,却不像是用来装饰发型之用。

在这两枚簪子的旁边还有剩余空间,显然这盒子里原本装着的不止两枚,而是三枚。

而那不在盒中的第三枚,此刻正被楚清拿在手中端详,阳光打在这玉簪上,流光暗动,使得玉簪散发出淡淡的莹光。

这三枚玉簪连同这价值不菲的沉香木首饰盒,是当初水千流在道歉之后,留给她的。代表欠她的尾款。

若是有需要,楚清可以拿着玉簪去水千流告诉她的地方,提取‘尾款’,也就是当初说好的三个条件。

本来,这三个条件只是楚清随口一说。当初她初临这个时空,只是想着多留一条后路的想法,并未想过真的要如何如何。可是,如今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让她心中的想法慢慢转变,或许,很快就要用上这玉簪了。

想到这,楚清脸上浮现一丝肉疼。早知道才穿过来几个月,就要用掉一枚玉簪,当初还不如趁机多敲诈几个,真是可惜了。

用玉簪去换取什么,楚清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现在迫在眉睫的事并不是此,而是解决楚家商号的困境。

哼~!这一次楚家商号的变故,倒是让她知道了扈家在安宁城的力量。

将玉簪放回首饰盒中收好,楚清将思绪放在了昨日三皇子说出的那道情报。南楚靠大陆南边,临海,北有国家大韩,以至楚之人称为北韩,而韩人则称楚为南楚。

时间变迁之下,南楚的百姓包容性显然要高于北韩,从皇帝到百姓都渐渐默认了南楚这种称呼,以至于从楚清穿越过来之后,一直耳中听闻的都是南楚如何如何,而不是大楚如何如何。

楚临南海,大海彼端,小国多如牛毛。当然,楚清相信,势力强盛的大国肯定也有,只不过没有被楚的那些行者们发现,所以没有记载在游记里,导致了一生留在大楚的人们不得而知罢了。

大楚和海外之国的贸易自古有之,只不过,由于海上风险很大,一般的商船能够穿越重重海浪,躲过海盗抢劫,避开各种恶劣气候,到达南楚口岸的几乎很少,就算真的到了,十只货船,恐也只存一二。

这样的风险,伴随着的自然是巨大的利益,若是能够将货物流通,无论对于哪一方的商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预计的暴利。

据楚正阳说,这五六年来,已经没有南洋外的商船到达过楚的口岸,盐城作为大楚的海滨城市,贸易港口基本都快要作废,被不远的安宁城取代这商业中的地位。

而此次远洋的商船来到大楚,恐怕在商业上引起的风暴,远超父女二人的想象。楚家,这个在安宁城中都还不算最大的商家,如何与其他商号,甚至整个南楚,包括北韩的商人相斗,取得这独有的贸易权?

在楚清与楚正阳的商谈中,这一次的机会不能错失,只能破釜沉舟。成,则一解楚家危机,且能让楚家从此在南楚的商道中一鸣惊人。败,那就是倾家荡产,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

商人,就是赌徒。要想赢得暴利,就必须要有付出一切的准备。按照楚清的话就是,敢赌,最起码就赢了一半,不敢,就直接输了,出局。

这一场商斗上,楚家最先付出的就是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