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有些侮辱人,然而何采衣却依旧八风不动:“回恩师,弟子目前不想杀闻人寻,只是觉得就这样死了,未免太过便宜对方了。闻人寻要死,但死之前,弟子必要他落魄潦倒身败名裂。”
何采衣的回答虽是事实,但另一层也显然旨在让拓跋凛息怒。不过拓跋凛不但不息怒,还只觉一团怒火就这么从胸中冲了出来,左右乱窜!
从没学过什么叫忍耐,拓跋凛当即便砸了桌,怒喝道:“你为了一个闻人寻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还记得不得我让你练的玉女决是怎么说的!”
实木做的桌子在拓跋凛的一砸之下只如豆腐般倾颓碎溅,更有木屑划过站在一旁的何采衣的眉角,带出一溜血珠。然而何采衣却只做不知:“玉女决的总纲可归纳为六个字:‘少喜怒,少思虑’。”
虽然何采衣自个对划过眉角的木屑没有感觉,但站在何采衣对面的拓跋凛却怔了一怔,怒气慢慢歇了下来:“很好,思虑过甚呢?”
“多喜怒则走火入魔,多思虑则油尽灯枯。”一问一答之间,何采衣神色从来平静。
“你既然都知道,”拓跋凛神色冷冽,“那就给我放下!”
言罢,拓跋凛便准备离开。
何采衣却叫住了对方。
“恩师。”何采衣开了口,声音轻轻的,“死有什么好怕?我只是要他不得好死,如此而已。”
拓跋凛反过身,气得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一个弟子,就是为了叫她送死去的?”
“弟子没有送死。”何采衣认真回答。
拓跋凛冷冷道:“你自然不是送死,你是在求死,连坟墓都先给挖好了。”
何采衣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