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壳滴漏中,滴滴答答的水好不容易落到了亥时一刻上,傅长天焦躁的皱了皱眉。
清晰的声响伴随着亥时二刻的到来,傅长天来回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亥时三刻也终于到了,傅长天突然觉得口渴,他举起茶壶就灌了自己整整一壶的水。
然后是亥时四刻……子时到了。
傅长天全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心脏却扑通扑通跳着。一瞬间的功夫,他想了很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只知道自己脑子里一团混乱。
然而不管傅长天如何,滴漏中的水依旧沉稳而冰冷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滴滴答答的走着,慢慢就走过了子时。
傅长天慢慢回了神。
他觉得自己面皮有些发僵,就伸手揉了揉。他还装作不经意的瞥了滴漏一眼……已经子时快一刻了。
窗外的雪,下得急了。
一点点的雪白落在木窗上,很快就覆盖了窗椽上朱红色的漆,一眼看去,倒不像是血地里的白,而是白地上的血了。
傅长天举起茶壶,再喝了一口茶。
这次,他把茶倒入了杯子,再用手捂了捂,然而茶水还是早已凉了彻底,就同自大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冷风一样刮人。
傅长天按了按额角。
子时三刻了。
还有一刻。傅长天计算着。
并且就算今天的子时没有,还有明天,还有后天,还有明年,还有后年——
他的目光落在多宝槅子上的滴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