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能是丞相府的事情。
只有在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才是主人自己忘记的、并可能一直都没有记起来的——
“没什么,”叶白忽而又说,“我不觉得难受。”
闻人君看向叶白。
漆黑得如同一汪深潭的眼睛注视着他,他几乎立刻就沉浸在其中,仿佛醉鬼一样醺醺然栽入酒池,一进去就再爬不出来。
“你的脸色不好看。”叶白看着闻人君说,“你很恼怒,还有杀意,但是我并不难受。”他认真说,“叶谦既然死了,我对这些就并不在意,一点也不,如果我难受了,一定是因为你难受了。”
闻人君连呼吸都滞了一下:“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诚实有时候……真让人招架不住?”
“从来没有。”叶白诚实说。片刻后他突然一笑,很细小的笑容,快得让眼睛再锐利的人都疑心这只是错觉,“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嗯?”闻人君问,他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叶白的脸,苍白的肌肤,冰凉的触感,他的手指隐蔽地抽搐了一下,这样的冰凉几乎让他升起某种程度上的恐惧,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一次,黏稠的血液沾了他满身,冰凉的、冰凉的、还是冰凉的,从血液到身体,从皮肤到眼神……
叶白突然握住闻人君的手。
闻人君怔了一下,他的目光先停留在叶白脸上,跟着轻轻一移,就移到了身后的破庙上。
一道人影飞快地缩回破庙的断墙后,从身形到面孔都不难以分辨,是他一直带着的叶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