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人,掌中有权,李雍心满意足,看着当了他亲兵队长的萧衍,心头压抑三年之久的杀意,徐徐升起。
日落,荒野。
李雍铁青着脸收拢残兵败将,在山丘上做临时修整。
今天上午,他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西南那边会路过一小队狄戎的押粮队——天下纷乱,将官克扣粮饷已经是常事了,但不管如何,要士兵打战,就要让他们有武器,能吃饱。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率众出营,准备劫下这一批粮食。但没想到到了地头,一队狄戎士兵是一队狄戎士兵,但却不是一小队的押粮队,而是一大队整整五百人的精装骑兵!
——他接到的消息是假的,他被人狠狠地玩了一道!
旷野上,骑兵对步兵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
李雍率领的队伍毫无悬念的溃败了,仅仅一个照面,被活活踩死马蹄下的士兵就有一百以上。完全没有对抗的念头,李雍领着被冲散的士兵慌乱溃逃,整整跑了小半下午,才临时甩掉了一直跟着他们的骑兵。
而现在……李雍面沉如水,望着下边东歪西倒地休息的一千多人,轻轻踱步,片刻,对围在身旁的将官说:“这次我们被玩了一把……这笔账,我早晚会回去算!但眼下,我们必须先甩到一直追在我们后面的狄狗。”
李雍顿了一顿。
围在李雍身旁的将官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李雍未尽的意思:我们必须甩到一直追在我们后面的狄狗——有谁愿意留下阻截?
但这个时候,留下阻截明显意味着死……
没人想死,所以李雍面前的将官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李雍的注视,只有一直呆在一旁的萧衍兀自喝水,浑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