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风啸然抬头,眼神微闪。走过来的人一身素淡长衫,腰间挂了一枚墨玉更显淡雅。黑长的头发有几缕散落在身前,其余的则用一尺墨色发带松散地绑在身後。比七年前更加儒雅的身影和俊美的容颜叫人实在难以相信这人是出自於他的血脉。这人就好像竹林中的仙子,清雅淡然、令人怦然神往。
见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著自己瞧,孤然走到爹的身前弯下腰抬手摸上爹的脸担心地又唤了一声:“宵?”风啸然回神,伸臂把孤然揽坐在自己的怀里,抽掉他的发带,抚摸他温凉的长发。“宵?”孤然脸上的笑没了,变成了浓浓的担心。拉过爹的手正要看看爹是不是病了,他就被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然,再过三个多月你就二十岁了。”
孤然仰头,担心地摸上爹的脸:“宵,怎麽了?”爹若不提他还真忘了。不过这并不是什麽大事,他只是又长了一岁罢了。
风啸然忍不住在孤然的眼睛上落下一吻,说:“二十岁你该行弱冠之礼了。”孤然眨了下眼睛,他自然听出了爹言语中的不愉,善解人意的他很快就想到了爹不愉的原因。
淡淡一笑,孤然温柔地说:“弱冠,谓之成人,亦谓之男子要担负更多的责任,要立业为家、功效为国。可是宵,你却忘了一件事。”
“什麽?”风啸然已经快要迷醉在孤然那抹温柔的笑里了。
抽掉爹的发簪,取下爹的头冠,让爹的头发和自己的相缠,孤然的眸中是幸福的流光。“你忘了你我是结发夫妻了。”
风啸然蹙眉,脑中闪过什麽。孤然笑著继续说:“我虽是男子,可於宵却是妻,既为妻又何来的弱冠之礼?我要为家,却无需立业;我要为国,却也无需立功。我的业就是照顾好宵,就是陪宵过完这一世直至来世你我再相遇,不管我是男还是女,我生生世世都是宵的妻。你说你是不是忘了?”
风啸然的眉心舒展,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撩起一缕自己和孤然相缠在一起的发丝放在嘴边亲吻,他道歉:“对不起,我忘了,忘了你是我的妻。我的妻又何须去行那弱冠之礼?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束发,我喜欢你长发的模样。”
孤然道:“行礼之後我就不能剪发了,我也不喜欢束发,还是这样好。大哥和二哥要掌管释然楼,这弱冠之礼当行之,我就不必了。到那天,我做一桌好菜,请陆大哥、龙大哥还有大哥二哥一起过来聚一聚就当为我庆生了。”
“那太寒酸。”风啸然抱著孤然站起来往两人的卧房走去,“礼可不举,但这庆贺不能少了。”
“听宵的就是。”只要爹不皱著眉头就成。
轻易就被孤然消除了心中的窒闷,风啸然把人放到床上,拉下床帐。他的发被这人解开了,夫妻只有亲热的时候才会解开发髻,这人发出了邀请,他不配合岂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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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风啸然才走出啸然居。一看到他的脸色,陆文哲和龙天行就忍不住想吹口哨。可以想见这人昨天一天没露面是因为什麽,风老大很是春风得意啊,看样子弱冠之礼的事他也有了计较了。果然,两人刚坐下,风啸然就说:“然儿不举行弱冠之礼,不过庆生还是要大办。叫风海、风岩过来,我要跟你们商量商量。”
“啸然,这样不妥吧。弱冠之礼可是人生大事,你我江湖草莽就罢了,可小然他……”陆文哲闻言立刻出声相劝,龙天行也一脸的不赞成。风啸然挑挑眉,淡淡道:“然儿是我的妻,既是我的妻又何需行那弱冠之礼?况且然儿并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他。”
还能这样?陆文哲和龙天行张了张嘴,理有点歪,可他们却无法反驳。风啸然道:“就这麽定了。然儿的生日那天要大办,我要整个福源镇都能看到恭祝然儿的礼花。”
“呃……”陆文哲看看龙天行,然後耸耸肩:“好吧,你和小然都这麽定了我们也就不好说什麽了。既然要大办就得抓紧时间准备了。我这就去找小海小岩过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嗯。”解决了一件大事,风啸然的心情很好。
当孤然听到爹要给他大办之後,他只是笑笑。除了出去游玩这件事,不管什麽事,孤然都是由著风啸然的意思,只要风啸然高兴就好,而风啸然高兴了他就会很高兴。而之所以除了出去游玩这件事,是因为那次的事吓坏了他,这麽多年过去了他每每想来还是心有余悸,所以他宁愿待在释然楼里一步不出,他也绝对不要让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危险,他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