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发出单调的声音。
没有人比他这个望族子弟更清楚这其中的意味,多少望族落魄女子,宁愿削发为尼也不会洗手弯身操持谋生。
虽然有顾海这个必将走入官途得哥哥在,顾十八娘此举也改变不了自己身份在世人眼里的大变,她拜了诅师爷,就永远是药界药师中人,身负技艺传承,终身劳作不得荒废。也休想再和氏族门户通婚,没有哪个高门大户会允许自己家的媳妇去抛头露面做匠人。
是因为沈三夫人逼其如此才决绝至此?
下意识的沈安林觉得似乎不是如此,但是,着肯定起了一定的作用。
匠人,那又如何?沈安林嘴唇紧闭,将桌面上的一封信扬起,一手拔刀唰的一声刀光过,书信分为碎片飘落。
这世上弱肉强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什么不可改变的规矩!那些束缚人的规矩,只是强者用来对付弱者的!
只要他拥有了至高无上得地位,翻云覆雨也无人非议。
“好,十八娘,你做的对,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收刀入鞘目光闪亮,“你信我,等我!”
说话间,挥洒笔墨在一张纸上写下不负卿意四字……
“速送去建康,”他收笔叠好,唤过信使,“建康顺和堂顾十八娘亲收。”
信使并不多问,接过信放入怀中躬身告退而出……
一个月的时间以从没有过的速度流逝而去。
刘公的事,依照他的嘱咐,顾十八娘没有告诉任何人,给曹氏交待一声,便带着几个丫鬟搬到顺和堂,也停止了对外售药,刘公说得对,她没有时间去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