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八娘扶着顾海起来,看着被摔开的屋门面色凝重。“我瞧他并不只是厌恨我们……”她低声说道。

就方才这句话的意思,他分明是恨不得合族而亡,这种想法真是大胆到狂妄。

低微之人离不开族中庇护,而权高位重之人依然离不开族中庇护,前者是为了生存,后者是为了德行,而德行对于此等人来说,亦是生存之本。

“他已经因此吃亏,难不成还要执迷不悟?”顾海揉着火辣辣疼的脸,皱眉说道。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

“我始终不明白他对咱们的嫉恨到底因何而来……”顾海摇摇头,苦笑一下。

“他猜到……”顾十八娘皱眉说道。

顾海抬手摇头打断她,“不,我觉得并非如此……”

说着话,走到桌边坐下,顾十八娘帮他解了散乱的头发重新梳理。

“……依你所说他当日在叔伯门外的那些话,是因为查觉我有什么古怪法门而得今日成就才生恨,十八娘,我中了解元,你做了药师,外人看起来,咱们的日子委实过得不错,但对顾渔来说,这值得羡慕嫉恨吗?”顾海接着说道,看着铜镜里顾十八娘帮他扎好了发鬓。

顾十八娘取过药棉,细细的为他擦拭伤口,一面点点头。

“他得三奶奶提携,一跃族人之上……”她说着又忍不住一笑,“别的不说,单说钱财,就是妹妹我再卖几年药,也比不得他将获得的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