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一怔,这件事他并不知道,对于顾十八娘来说,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在信上谈起,而曹氏自然更不好意思谈起,但他更不想从沈安林口中得到证实,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反而不知道。

“不管嫁谁,都好,除了你。”他随口道,脑子里已经飞快的根据有限的信息分析起,信家,信朝阳家,书生,他曾认识一个信朝阳家的书生,信春芳!

“谦和有礼,知人达义,护家守亲,确是良配。”他语气加重几分,说道,“好过你这个忘恩负义……”

想到毕竟此时沈安林还没有做出那等忘恩负义的行径,如此指责说不过去,便停了口。

沈安林听到了,沉默一刻。

“这次的事,我没有帮上忙,是我无能。”他低声说道。

顾海一怔,没料到他竟然想到这里,而且竟干脆的承认了自己无能。

“我何用你帮忙!”他哼了声说道,转过头。

“我护不得你,是我无能,不能上达天意,但十八娘我却能护也要护的,”沈安林接着说道,“一个小小的商户,趁机谋利,欲借恩义要挟婚事……”

他说这话看向顾海,脸上带着一丝笃定。

“十八娘必定回绝,奸商小人也必定会夹缠不清,出手相护是我力所能及,也是义不容辞……”他沉声说道,嘴边浮现一丝笑。

像他这等身份,荫荣之家唯有进学入仕又无建功立业,在朝廷重臣眼里自然没有说话的地位,但对一个商户而言,却好似一座能压垮人的大山,不得不敬畏,这就是等级特权。

顾海看着他,忽觉得心内百般滋味。

虽然这半个月未曾正面接触,但所闻所听所见,也可看出,这个沈安林形式果断,为人冷厉,绝非浮夸庸庸之徒,就这边界留守军将中来说,也并非贪生怕死求功祸民之人,以他的年纪,以他的出身,能做到这一点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