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诚,再忍忍,马上就好。”看见了那深陷在肉里的箭头,霍邦急红了眼。
“霍老头……你,你没……事吧……”冉洛诚极轻地问,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霍邦的眉头紧锁,似乎压抑著巨大的痛苦,他哑著嗓子道:“你他娘的还有力气管我。就说你平日不用心练功,瞧你现在这熊样。回了京城,你先给我去扎四个时辰的马步!”
“好心……没好报……”一阵剜心的疼,冉洛诚闷哼一声,嘴里尝到了血腥。暖暖的气汹涌地汇入他的体内,冉洛诚再次晕了过去,却不是疼晕。血红的箭头被昼取了出来,比霍邦冷静数倍的冉墨枫从双手颤抖的常小手上拿过浸了开水的布子,给冉洛诚清理箭头。当霍邦恢复深知後,冉墨枫已经把冉洛诚的伤包扎好了。
“霍叔叔,此地不宜久留,你带他上车,我们马上回京。”身上只剩下破烂的里衣的冉墨枫捡起刚才被冉洛诚咬在嘴里的碎布,他的外衫,装好匕首道。
“好。”霍邦小心地抱起浑身冰凉的冉洛诚,大步走出山洞。只有冉墨枫发现了他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墨枫,他交给你了。”昼瞥了眼还在昏死中的易,洗干净双手,走了出去。冉墨枫毫无怨言地扛起易,招来爱马将军。
…………
“墨枫,你放我走吧,我不能见祁儿,我会害了他,墨枫,你放我走吧,我不能见祁儿,我会害了他,墨枫……”
一行人走到一半,被冉墨枫丢在马背上的人醒了。在试图睁开绳索却发现捆著自己的是昼那老不死的“千人锁”後,他放弃了。然後就不停地哀求冉墨枫放他走,声泪俱下。
“薛祁一直哭。”冉墨枫不为所动地前行。他不能看薛祁哭,一定要带易回去。
易的身子明显僵硬,呼吸急促。一盏茶地功夫後,就听他痛苦地说:“我不想……不想惹祁儿伤心……墨枫……我会毁了他,我会毁了他!”不顾颜面地低泣出声,易的痛苦让异色的眸光开始流转。
“墨枫……你不懂,你不懂……当你深爱一人时,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被阎王下油锅,你也想尽一切地让他好。墨枫,祁儿是仙,是仙,你知道何为仙吗?就是不必再受轮回之苦,不必再经历世俗的痛苦!我不能断了祁儿的仙路,正因为我爱他,我更不能自私地只求自己快活!”
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嗤笑,那是躺在马背上假寐的昼。显然,他对易的想法非常不耻。为了防止又有人偷袭,冉墨枫和昼在队伍的最後,所以易的话只有两人能听到。
“你这个老不死的,没心没肺,无良无德,你懂个屁!”趴在马背上的易抬头冲和冉墨枫并行的昼怒骂道。
“我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懂,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懂吗?”昼还是一副惹人生气的冷然样,他嗤笑道,“要是我,才不管他什麽仙道神道,我看上了,不管用什麽手段,都一定要得到。即便入了地府,我也要拖上他。哼,仙道,放著他一个人去仙界找情人吗?仙界那些老不死的,你以为他们就干净到哪去?”
“我呸!吃不找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你那叫缺德。我爱祁儿,当然要为他考虑。照你这麽说,那被你看上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我入地府是入定了,但我绝不让祁儿跟著我受罪,他得成仙,成佛。”
“然後呢?”昼坐了起来,眼里的寒光吓人,“成了仙,成了佛,然後呢?忘了你是谁,或者被仙界哪个老混蛋勾引了去,把你忘到九霄云外。”
“你这个满脑子荤腥的老东西。那是仙界仙界!哪里会有人勾引祁儿!”想到这个可能,易急了。他只想让祁儿成仙,没想过那麽多。
“为何不会有?”昼看起来很想把易气死,他看向那个脸上明显透著不懂的人,“墨枫,你放他走吧,薛祁最信任你,我看你们两个就很合适。这个时候最好趁虚而入,薛祁肯定会爱你爱到忘了他还有个老不死的爹。对了,薛祁还是处子吧,墨枫,你要了他不吃亏。”
“昼!你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我杀了你!”易的白发轰地飞起,大风朝昼袭去。一道火焰屏风凌空而起,卷著风飞上了天。如果前面的人回头看的话,一定会吓死几个。硬生生挣脱了“千人锁”的易疯了似地击杀昼,昼冷静自如地招出火苗,打算跟易来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