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尧身上的冰寒不见了,他呆呆地看着刘惜赐。这人从不问他,也不让他说,原来这人什么都清楚,之所以不问,是不愿看他痛苦。在阮香看不到的情况下,刘惜赐眼里的爱意快要溺毙了离尧。
“巫女知道了,她伤心欲绝,痛恨离天的阴险,痛恨离天的欺骗。她给刚出世的孩子下了咒——用她自己的血——若孩子一旦出血,就会血流不止而亡,然后她自杀了。因为只有她才能解这个咒,她死了,这个咒将无人能解。离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药,却无法用。他怎么能甘心?怎么会甘心?”
“他四处查找能破咒的方法,后来从离教的一名长老那里知道了一个法子,那就是用‘幻雾’——离教的圣物来破咒。离天用他的血也给离尧下了咒,把离尧的命栓在了‘幻雾’上,只要‘幻雾’存在,离尧就不会死。离天在那孩子的身上扎了一针,若咒术失败了,孩子死了就死了,反正留着也是个废物,若咒术成功了,那他就得到了血药。”
“孩子的血止不住,三天后,当离天失去耐心决定把孩子的血一次放个干净时,针孔愈合了,虽然愈合得很慢,可血不流了。离天知道自己的咒术还是起了作用,这孩子的伤会血流不止,但终有一天会愈合,只不过比别人慢了一些。这下,离天得到了他梦寐已久的血药,离尧成了药人。”
“惜赐,别哭。”离尧低哑地说,不是因刘惜赐说出口的那些事而伤心,而是为刘惜赐脸上的泪而心疼。
“但他活下来了……既然他能活下来,我的孩子为何就不能活下来?!”阮香茫然地看着离尧,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仍然执着于她的孩子被离尧杀死了。
“活下来?你以为离尧活得轻松?若不是‘幻雾’里藏着秘籍,被他不小心发现了,若不是他自小就跟着族人学药,依离天到后来需要的血越来越多,恨不得每次把他喝个干净,他早就死了。孩子生下来你准备把他的命续在哪里,‘幻雾’上?那离尧怎么办?你让离尧死吗?还是让你的孩子今后也跟他一样,受个伤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若重了,就得等死。你是爱孩子,还是爱你自己。”
刘惜赐的话句句扎在阮香的心窝上,但她拒绝去听,拒绝去想,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离尧杀了。
“离尧活着,我的孩子死了!”阮香哭叫起来。离尧走了,杀了孩子,杀了离天走了,把险些没命的她留了下来。她恨,恨离尧的无情。她和那些长老们上床,让长老们教她功夫。那些人,谁都不愿意别人当教主,所以把她推了上去,她不过是个傀儡。白日是教主,晚上却要被不知多少个人糟蹋。她不悔,只要能杀了离尧,能为孩子报仇,让她做什么都行,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杀离尧,那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离尧,在你身上刺一刀。”阮香扔出把匕首。
“离尧!你若敢流血,我就休了你!”刘惜赐大喊。“幻雾”没有了,离尧若受伤就是死,这正是阮香要的。
“刺一刀!不然我就在他身上留道口子,留在这里如何?”阮香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刘惜赐的腹部。
“离尧!”刘惜赐刚要阻拦,就见离尧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腿内。
“离尧!你竟敢不听我的话,你答应过我什么!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刘惜赐哭起来,也不管腹部的那根簪子,要去离尧那里。接着,他的嘴被人掰开,阮香把一瓶东西倒进了他的嘴里。而离尧趁阮香喂刘惜赐时,丢出了阮香扔给他的那把匕首。瓶子掉在了地上,刘惜赐被闪过来的离尧抱在了怀里。
“离尧……离尧……”刘惜赐掏出巾帕为离尧止血,丝毫不管阮香喂他喝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阮香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坐在地上,疯狂地笑起来,“离尧,我喂他喝了‘迷醉’,里面放了一颗‘童丹’。你不是不要我的孩子吗?那他的孩子……你要不要?”
“迷醉”“童丹”,离尧一听脸色变了,春药加生子药!“阮香,我会留你个全尸。”单手抱住刘惜赐,离尧阴狠地踩在阮香的胸口上,脚下用力。
“离尧,我今日就没想活着离开。哈哈……‘迷醉’,就是你的血也解不了,离尧,如果你不想留下自己的孩子,就让他怀上别人的孩子吧!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我在地下等你。”阮香把簪子插进了自己的腹部,而从她嘴角流下的血竟是黑色,她早已服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