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哪怕只有柴房也行,天不算冷,抱着你睡也一样。”离尧亲了刘惜赐一口,策马前行。
村里的人们早已歇息了,离尧拿了支火把,带着刘惜赐走到村子的尽头,那里有块残碑,仍能清楚地看到“离教”二字。
“离教离‘关子族’的村子这么近?”刘惜赐很是惊讶。
“离教之人最初是从别处逃到这里避难的,后来与关子族人关系逐渐密切起来。关子族的男人产子,天生纤弱,因而不如别处的男子善战。离教负责保护关子族人的安危,关子族则为离教提供庇护,供他们吃穿。只是过了几代,离教渐渐偏离了初衷。关子族无法摆脱离教的控制,族内的男子成了他们的寻乐之物,对离教的许多人来说,男人产子是极其脏污之事,他们靠关子族人养活,却打心里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恶心。”
刘惜赐仰头,亲亲离尧的下巴:“别想了,这些都过去了。不过还好你的血统不纯,不然你瘦瘦小小的,我才不要你。”
离尧低头吻上爱人,一切尽在这一吻中。退开后,他下了马,没有把刘惜赐抱下来,而是牵着马向离教深处走。离教已经成了过去,离教众人要不就是被灭了,要不就是逃了,如今的离教不过是片残垣断瓦。其内杂草丛生,还有火烧过的痕迹。
※
离尧牵着马一直向离教深处走,最终他停在了一处满目狼藉的院子前。院子很偏,刘惜赐估摸着该是离教最偏的院子。
“你以前就住在这里?”
“嗯。”
淡淡应了声,离尧把刘惜赐抱下来:“我去看看里面能不能住。”
“我跟你一起去。”
黑压压的四周,刘惜赐还是有点怕,怕出来什么鬼怪。把马留在院外,他抓着离尧的一只手慢慢走了进去,跨过地上的横木,踩过砖石,总算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状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灰尘蜘蛛网自不必说,但屋内该有的家什都有。离尧把火把拿给刘惜赐,他在院子里找到一把扫帚,一个盆,从井里打了些水,打扫屋子。
刘惜赐把火把支起来,从马上取下毡垫、小褥子等过夜的东西,这是他们出京时就带着的。离尧先把床板清理了,和刘惜赐一起把毡垫褥子放到床上。两人都乏了,离尧弄来水,两人随便洗了洗脸手,就上床了。
床挺宽敞,不过周围还是脏,刘惜赐就窝在离尧的怀里。闭着眼睛,他却没有睡着,搂着他的人同样在假寐。
“离尧,这里就是你过去住的地方?”很小的院子,又这么偏,屋子里的摆设更是简单。刘惜赐的心口发疼,他已经好多年没疼过了。
“以前院子里还有棵桃树,该是被人砍了。”离尧间接地承认了。
刘惜赐哼了声,故意问:“桃树,要广结桃花吗?”
“怎么会。原本就有的,我也就留着了。”
“那回去要不要在院子里种两株桃花?”
离教主立刻道:“没必要,我觉得咱们院子里的翠竹挺好。”他若说好,怀里的人醋火会烧死他。离尧揽紧最懂他的人:“睡吧,不然你身子受不了。”
“嗯。”搂上离尧,刘惜赐不出声了,离尧在他睡着后,长长舒了口气。
※
第二天日上三竿刘惜赐才睡醒,离尧一直搂着他。见他醒了,他抽出酸麻的胳膊下床。先给刘惜赐拿来水简单洗漱一番,又填饱两人的肚子,离尧把刘惜赐赶到院子里,他要清理屋子。刘惜赐自小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会做活,不过他可不会看着离尧一人忙活,能做的,他就帮着一起做,做不好的,他就打下手。两人自成亲后这是头一回一起动手做事,刘惜赐还觉得挺新奇。
忙了一个上午,屋子里勉强能住人了,两人吃了中饭休息了一会,离尧带刘惜赐去村子里看看。自从离教被灭后,关子族人摆脱了离教的束缚,有些族人走出了林子,去了外面的世界;有些族人则留了下来继续在他们祖先生活的地方结婚生子。
村子里的人对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极为好奇。来关子族的外人,要不是看上了族里的哪位男子,要把他带走;要不就是来这里讨生子药。但看两人手牵着手,举止亲昵,其中一人年纪看上去已近不惑,另一人看上去虽然年少许多,但也不像是来求生子药的。看着看着,有人愣了,先是疑惑,接着眼神渐渐激动。
“离尧?你是离尧?”一位头发苍白的大爷拄着拐棍走上前问。
离尧也愣了,刘惜赐开口:“这位老伯,您眼力真好,我刚刚还笑他居然没人认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