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像是熬坏了嗓子似的,不过依稀能辨认出动听的音色,裴怀清手顿了顿,虽说有些疑惑,还是接过了那张纸。
他让随身机器人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纸。
裴怀清微微放松下来,再次带上让人熟悉的清透笑容:
“好的,先生,乐意为您效劳。”
他无意与人起争执,反正是简单的随笔画罢了,也不怎么要紧。
掏出细细的画笔,他低头认真地在纸上勾勒起花朵的轮廓。
一个人经年累月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像裴怀清画画的时候,总是喜欢揉着自己的下巴,思忖到位后方才下笔。
那人见过他画画,再加上观察能力与记忆力极强,自然清楚对方这个小习惯。
但他只是就这样站着,丝毫没有在意那张被递过去的白纸,眼神定在对方的身上,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拳头微微紧了紧。
直到裴怀清把纸和笔放下,呼了一口气,开心地挑起嘴角:
“画完啦。”
“谢谢。”
那人垂目接过。
白纸上,繁复的蔷薇花盛放开来,层叠舒展的花瓣间充满了无可匹敌的生命力,热烈喜人。
他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了自己脖颈前。
那里有一条时常被军装遮住的项链,上面挂着一颗已经失去宝石光泽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