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都没有资格,那么全国之中,也唯有一人,有此资格了。
那边是掌握着这片土地的主人。
国家至高无上的王可汗。
日上三竿,王宫大门缓缓打开,浩大的仪仗队从门内缓缓走出。看到这一幕,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紧张地看着那支队伍走来。
队伍之中,五辆金色马车陆续开道,这些马车造型别致,乃是王室子弟专用车型。正是目前仅存的五位公主的座驾。
五辆金马车过后,便见一支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紧随而至,队伍后方,一辆富丽堂皇,刻有两个狼头雕饰的马车,出现在广场所有人的视野中。
所有人都是激动起来。
那马车,便是王可汗专用座驾,唯有至高无上的王可汗陛下,才有资格乘坐双头狼车出巡。
这就相当于是王可汗的象征。
广场中的所有人,目光此刻都死死地盯在了那辆双头狼车之上,无论它走到哪里,都丝毫不放。
五辆金马车与双头狼车穿过广场,在众人的目送下,来到了广场北方,最具地位的监斩官位旁。
五位公主率先下车,就在她们的脚刚刚踩在广场的地面上时,所有人同时下跪,开口,“拜见公主殿下!”
无数人齐声呐喊,犹如雷霆震怒。
五位公主微微摆了摆手,所有人起身。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了双头狼车上。
就见五位公主齐齐一喊,“请父汗下车。”
声音落下,双头狼车之上,走下来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五六十岁的年纪,双目隐隐有些阴翳。
此人一出现,全场立刻沸腾。
“参见可汗陛下!”所有人再度下跪呐喊。
颉利神色不变,望着广场中无论百姓还是官员,纷纷向着自己拜倒,只是微微摆了摆手,“众人,免礼平身。”
“谢陛下!”又是一道如雷震一般的齐声呐喊,在整个广场都回荡着。
颉利面无表情,端坐在了监斩官位之上,以大公主为首的五位公主站在一旁的副席位之上,凝而重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众人,今日,我们要处决一个人。”颉利看着所有人,开口,“此人,乃是昔年狐族叛党之首胡天血脉余孽,胡天一党对我蛮国伤害多深,相信众人心中都有定数,本汗不在细说。本汗今日,只问众人一言,此人,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广场上立刻传来一致的回复。
“不该杀啊……”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到了颉利的耳朵里。
“是谁说不该杀的?”大公主开口。
“是老臣。”一个人从文武群臣的队列里站了出来,昂首挺胸,正是源临。
“原来是太宫,你为何觉得此人不该杀?”颉利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源临所在的方向。
源临道:“陛下,无论怎么说,朗月公主,也是您的亲生骨肉,难道您就真的这么铁石心肠,丝毫不顾及您与九公主之间的父女亲情么?况且,九公主即便是胡天血脉余孽又如何,她并没有做任何对我国有害之事,而您仅仅只因她无法选择的血脉,便要将其置于死地,陛下不觉得这样对于九公主而言,太过不公了么?”
颉利面色不变,看着太宫,默然开口,“太宫所言,太过感情用事。本汗,乃一国之君,岂能被儿女私情左右,朗月虽是本汗之女,但她同样也是昔年便被本汗定下了死罪的狐族余孽,如此,即便她真的是本汗之女,本汗也要大义灭亲,方才对得起将这方土地的希望交付于本汗身上的百姓们。”
“陛下明鉴!”广场上再度传来一致的声音。
“陛下,九公主无罪,将其置于死地,有碍司法公允啊……”源临又道。
但颉利却不再听他的话,而是一摆手,是以亲兵将其拖下去。
“陛下,如此有失公允啊……”源临在被拖走的时候,依旧还在喊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声音才渐渐消散……
颉利看了看众人,道:“好了,碍事之人已经离开,现在,传我口谕,带人犯朗月入场……”
话落,自王宫之内,驶出一辆囚车。
囚车内,一道落魄的身影,被五花大绑着。
正是朗月。
虽然没有过去太多的时间,但她的人,却整个憔悴了许多。
以往的她,古灵精怪,是高高在上的九公主。
如今的她,沉默不语,是人人喊杀的死刑犯。
蓬头垢面,如花笑靥,此刻却满是脏污,这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在街头乞讨的乞丐,而非国家的公主。
囚车缓缓进入广场。
百姓们喊着“该杀”的声音越来越高涨起来。
最终,囚车停下了。
里面的人,被两个卫兵押着,来到了广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