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双目中头一次失去了一向的云淡风清,戒备的看着完颜绪。那没有一丝赘肉的精壮身躯,宛如丛林中最矫健优雅的黑豹一般。那种他只在皇家狩猎园中见过一次的动物,是对眼前男人最恰当的评价。

完颜绪眼中闪烁着兴奋疯狂的光芒,一步步的向前进逼着。一边道:「在这里怎么可以穿着衣服呢?何况你那点破烂衣服,穿了和不穿也没什么两样。感情素将军是让朕亲自为你宽衣解带吗?哈哈哈,你倒懂得欲擒故纵。」

素衣被他一步步逼到池边,再听了这番无耻言语,身上不由一个颤抖,知道自己不幸猜中。他手抵着池沿,力求冷静的道:「大王向来作风严谨,还请自重。士可杀不可辱,这种卑鄙手段,不应是您做出来的。」

完颜绪眉毛一挑,悠悠的道:「作风严谨?呵呵,真是笑话,素将军久经沙场,为国事操劳,恐怕还未触及风月。但你听说过哪个君王作风严谨?朕无非是不像齐主那样荒淫罢了,这作风严谨四个字,可实在不敢当。」

素衣真要怀疑眼前的完颜绪是否别人假扮的了。看他言语轻浮,眼神戏谑,哪里有原先笑里藏刀的冷酷奸诈。只是别的都可以扮出,那举手投足间的霸主气势,却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他此时已退无可退。完颜绪却不着急,一步步上前,素衣只得双手握拳做好了抵抗准备,虽知道自己体力耗尽,实在没有挣扎余地。但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受辱,更何况,大不了还有一死。他已被俘,本就没有颜面苟活于世。只因怕触怒完颜绪对自己士兵下杀手,才苦忍至今。死对于自己来说,未尝不是解脱。

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念头,双目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完颜绪的动作。此时两人渐渐的接近了,见他忽将身子沉入水中,素衣还未醒悟过来,脚下已被一股强力扯住,登时摔倒在池里,又猛灌了一大口水。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箍住他的腰身,哗啦一声,两人又同时翻出水面,耳边响起完颜绪得意的笑声:「哈哈哈,这可被朕抓住了。」话音未落,手上已开始动作,一把撕下了素衣的半片破烂湿衣,远远的扔了出去。

素衣心中一沉,立时察觉到一双滑若游鱼的手开始仔细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羞辱。气血上涌,两排贝齿上下用力,便要咬舌自尽。

猛然那只手闪电般变了方向,瞬间就捏住他的下颌,完颜绪收起了嘻笑之态,目光冷的如秋日深潭,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洌:「素将军,你真的想让朕学习前人白起,坑杀全部战俘吗?如果这样没有关系的话,朕立刻传命郁苍,让他将手中的二十万战俘立即处死。还有大齐百姓,也不用顾惜,我金辽民风淳朴,人民众多,吃了这些年的苦,正好迁都到大齐,享一下南国的锦绣繁华。对了,朕顺便告诉你一声,郁苍的大军已到长江,你们那个皇帝抛了都城,只带着几个心腹大臣和爱妃逃到苏州去了。还以苏州为都建了一个小朝廷。郁苍现在正休整兵马,准备一举南下。素将军,战俘加百姓,总也有几百万人,你不顾怜,朕也无须眷顾,你自己选择吧。」说完慢慢松开了手。

素衣见他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笑容,显是知道自己不能因一己之私带给大齐战俘和百姓那么巨大的灾难。他力求镇静,勉力沉声道:「我向来敬你是个明主,即便我死了,我相信你也不会做出这种于他于己都无利益的事情。难道你不怕上天震怒,鬼神报应吗?」他口中虽如此说,心底却不抱太大希望。因此连忙趁隙将身子离了完颜绪的掌握之中。

完颜绪哼了一声,一把又揽过他,郑重道:「素衣你听着,完颜绪从不信天地鬼神。你们大齐士兵,除了你的那十几万人,其余的简直不堪一击,朕要来何用。可你的属下,随你征战多年,忠肝义胆。又有几个肯真心归顺,白白养着这些人,不过是浪费朕的粮食。你的一条命,确实不值得拿这些生灵交换。但你若不降便死,朕这一生之憾,会令朕寝食难安。所以素衣,你要相信,朕完全下得了手,否则朕的愤怒绝得不到平息的。」

素衣看着他冷静到冷酷的眼神,心中只觉悲愤欲绝,恨恨道:「你若让我降,尽管使出光明正大的手段,这样的胁迫太过卑鄙,连你的名声都被玷污,我也为你不齿。」

完颜绪冷笑着道:「凡是手段,还讲究什么光明正大,卑鄙无耻。重要的是朕想将你压在身下,听你求饶。你降与不降,今日都要以身遂朕之愿。」说完猛然俯下身,攫住那一双他垂涎已久的红唇,也夺去素衣的呼叫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