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绪沉吟良久,素衣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虽差自己许多,可是和眼前的郁苍,只怕不相上下,点了点头道:「你尽力而为吧,人多势众,当不至至死方休,只要谨记朕的旨意就是了。但有一条,朕决不见尸体和重伤之躯,否则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定然重罚。」

郁苍垂头应是,偷偷瞟了梓艳一眼,心道:重罚就重罚,天赐良机只此一次,若不把握住,永无除他之日了。心中打好了主意,面上却恭恭敬敬的答应着。

完颜绪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朕等你的消息。」这里待郁苍退下后,方颓然靠在椅子上,双手不住揉着眉心,忽听门外一声急切呼唤道:「父皇。」他忙坐直了身子,只见小太子完颜朔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来。

「朔儿……」一语未了,完颜朔已急着道:「父皇,我去找母后,可是他不在,宫女太监都说他逃走了,是真的吗父皇,是真的吗?」他脸色通红,目中已有泪水打着转,却强行不让它们落下来。

完颜绪看着儿子,心中更是凄苦,暗道:素素啊素素,你真是好本领,让我们父子都为你折服后,你却一拂袖子,潇洒而去,全不念一点旧情。耳听得完颜朔更加急切的声音:「父皇,我不信,我不信母后他会逃走,他还说三天后要考较我的课业呢,他不会说话不算话的。」说完,那两滴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在了铺着青砖的地面上。

梓艳心中更为诧异,她知这小太子一向目中无人,为何却对素衣如此依恋,忙沉声道:「太子,他们说的没错,素衣皇后确实逃走了,皇上已命郁将军前去追拿,想必不久后当可拿获,像这样心系前朝,顽固不化的旧臣余孽,太子实在不必为他掉泪。」

完颜朔恨恨的看着梓艳,忽然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母后是这种人。」说完转向完颜绪道:「父皇,你怎么会命令郁苍去捉拿母后,他恨母后甚深,一定会趁机对母后不利的。」

梓艳更吃一大惊,目光向完颜朔望去,却听完颜绪温声道:「不会的,父皇已经嘱咐郁将军了,他不会违旨的,你快回去温习功课,也许素素是遭人陷害,等他回来了,那时考较起你的课业,你拿什么应付呢?」说完命梓侬道:「你带太子出去吧,告诉那些宫女太监,不许胡说,否则朕绝不轻饶。」

梓艳越来越心惊,万没料到完颜绪在这样情况下竟仍然相信素衣。暗道好险,幸亏自己和郁苍已做了周密安排,否则不但心血白废,还会替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这里梓侬领着完颜朔刚走到门口,忽然被他一把挣开,道:「不行,我一定要和郁苍一齐去找母后。」命令和自己同龄的侍卫小言道:「言言,你和我一起,快去随郁将军寻找母后,哼哼,他想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门儿都没有。」说完也不待完颜绪阻拦,扬长而去。

这里梓艳大惊失色,连忙对完颜绪道:「皇上,太子还小,不懂事,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何况若被那素衣诱了拿住来要挟咱们,后果更不堪设想,奴婢这就去追他回来。」

完颜绪一摆手道:「不必了,随他去吧,让他历练历练也好,就算……就算素素真的叛逃,也……也总要他亲见方会相信啊。」说完叹了一声,梓艳站在那里干着急,却是不敢追出去。

郁苍打好了一肚子的如意算盘出发,还没行到半里路,就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太子完颜朔和他的贴身侍卫小言已经追了上来,心下不由大惊,忙下马参拜,一边道:「太子万金之躯到此,不知有何示下?」

完颜朔哼了一声道:「我心系母后,要和你一起去追拿,郁将军且平身,我们快快找到母后要紧。」

郁苍心道:「若要有你跟着,还不坏事?」因此上连忙阻止道:「太子不可,您的身份何等重要,怎可轻易涉险,一旦被那孽臣……」

一语未了,已被完颜朔不耐打断道:「废话少说,父皇还没废后,你就敢称他为逆臣,这大不敬之罪,你担的起吗?今日你遂我心意便罢,否则就不怕我在父皇面前加油添醋告你一状?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太讲道理的。」说完冷笑数声,打马从郁苍身边而过。

郁苍如何不知道这小魔王的厉害,当下不敢再拦,少不得忍气吞声与他一同「搜寻」起来,心里恨的牙痒痒的,看来自己的计谋,就要功亏一篑了。好在部署严密,到时候自有完颜绪来要素衣的命。

再说素衣,他被熏昏后,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方才幽幽醒转过来,入目是一间大厅,周围几个衣着各异的人,齐齐望着他,见他醒来,目中都露出嘲笑之色,当中一人阴着声音道:「皇后娘娘,在下施为,奉郁将军之命,请娘娘配合演一出戏,郁将军说了,娘娘为了同胞性命,一定愿意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