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着脸奔回房里,在床上猛摔着一个小人儿:「死毒蛇臭毒蛇,那么有钱干什么?想压死人啊?死毒蛇臭毒蛇。」正拍打的起劲,就听身后传来阿舍的声音。

「山水表哥,你脑子坏了吗?那明明是一个小人,不是蛇啊。」

阿舍再仔细看看关山水手中的那个东西:「没错,是个小人儿,咦,山水表哥,这是谁啊?」

他好奇的从吓得呆若木鸡的关山水手中拿过那个小草人,只见扎的还蛮精巧,只是在某个部位……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扎在小人两腿之间的一根草签:「山水表哥,难道……难道这个小人儿是我们爷吗?」

「啊,不是,不是,阿舍你不要乱说。」关山水紧张的要夺回来,却被阿舍一下子闪了过去,他高举着那个小人,哈哈狂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山水表哥,你竟然如此诅咒我们爷,哈哈哈,我要把这个小人儿给爷看看,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诅咒过的经验,啊哈哈哈……」

关山水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呜呜呜,老天爷,朗朗乾坤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恶劣的主子配上更恶劣的仆人,难道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他看着阿舍那仍然得意笑着的可恶面孔,脑海里忽然就迸出「蛇鼠一窝」这个词来。

看来是必须要逃走了。

关山水更加坚定了决心,这若是让凤九天看见自己在他的命根子上扎草签,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啊。

他的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着阿舍仍在那里得意忘形的大笑,暗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让他笑吧笑吧。我还是趁这机会脚底抹油的好。

于是出了房间,阿舍只当他是恼羞成怒,去前院坐了,也没在意,还在那里拿着小人狂笑个不停。

而关山水这里出了门,便直奔他老娘的房间而去,到里面轻车熟路的从钱匣里取出几两碎银一串铜钱,又让张妈带个口信给楼老爷和自家娘亲,就说自己去周围的地方走一走,过几天就回来,然后就在这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逃之夭夭。

所以当一个月后,凤九天风尘仆仆满心欢喜的从凤鸣山回到落凤城,准备了大箱小箱的彩礼要上门提亲的时候,便在城外遇到了自己的忠心随从,一看见阿舍那张能挤出苦汁来的脸,他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是不是山水出事了?」除了这个可能性,凤九天想不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阿舍还会因为什么理由摆出这样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模样。

他喊完了,几步赶上前去,来到阿舍的面前一迭声的问着:「他怎么了?又病了吗?这回病的重了吗?还是上一次的热症根本没好利索,凤羽呢?他就没再去看看,这小兔崽子……」

「喂,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这么武断吧,人家小羽可是很有医德的呢。」一个冷淡低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百川携着张大海从后面走了上来,然后转头对阿舍道:「慢慢说,不用着急,到底那个凤九天放在心尖上的宝贝疙瘩怎么了?

没事儿爷。」阿舍看见了张大海,宛如看见救星一样的躲到对方身边。

他知道这几个土包子都是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又都是各位寨主的心肝宝贝,自己只要躲在他们身边,即便爷想杀人,也会考虑考虑,他感激涕零的看天,暗道苍天待他阿舍不薄,竟然会给他派了个救星过来。

「山水表哥他的精力旺盛体力充沛,病痛全消邪魔后退,没有人比他再好了。」

阿舍像是说顺口溜一般,看见凤九天疑惑的神色,他又咳了两声:「就是吧,他的体力和精力太充沛了,所以……所以在我一时的疏忽之下,让他给逃走了,现在楼家上下,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凤九天的目光蓦然暴涨,过了半天才阴沉着脸道:「你说什么?他逃走了?阿舍,你告诉爷,他是怎么从你这个轻功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恩?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已经嘱咐过你十几遍了,让你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旁,你什么时候学会把爷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阿舍又缩了缩肩膀,身子从张大海的身后露出一半,委屈的道:「爷,这事儿不能怪我,我实在没有想到山水表哥平时看起来笨笨的呆呆的,但事到临头竟然如此聪明,如此懂得把握时机……」

他不等罗嗦完,凤九天就用充满了杀气的声音森森道:「别给我废话,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看见山水表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然后我实在忍不住,就在当地大笑起来,然后他就趁着我狂笑的这个功夫,连行李衣服都没收拾就逃走了,真的爷,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的会把握机会,就利用了我这百年难得一遇的麻痹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