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袖约看见自家公子睡着了,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拽了拽对面的近天,因为车厢很宽敞,所以除了车夫外,大家全部都坐在车里。
近天抬头,不解的看着袖约,却不开口发问。好在袖约也不是非得等人家先开口问自己的好奇之人,虽然近天表面很冷漠,但他反而觉得这才是气质,看人家多高大强壮啊,比自家公子好太多了,就连他的主人,那个叫司空的混蛋也比不上,而且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这正说明了是个木讷的人,木讷就等于憨厚老实,所以这个随从肯定不像他家主人那么狡猾。
袖约在心里自认为将近天已经分析完了,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发问:「大哥,你们家主人是不是很有钱啊?」
肯定很有钱吧,瞧瞧人家这马车,八匹大白马耶,一根杂毛都没有,而且那车夫唯司空混蛋的命令是从,一看就知道是家养的,哪像自家公子租的马车,让司空一荷包金叶子就给打发走了,溜得比兔子还快呢,一点义气都不讲。
其实袖约之所以这样气愤,是因为司空揽月太小气了,就没想过用钱贿赂贿赂自己,难道他在对方眼中,就这么的没有利用价值吗?还不如一个车夫。
这样抱怨的袖约,完全没有想过如果那一荷包金叶子给他的话,他很可能会比车夫跑的还快。
司空揽月微微一笑,眼睛一挑,看向苏东篱:呵呵,心高气傲的才子国手,手下竟然养着这样贪钱的小书童,平日里一定伤了不少脑筋吧。当然,司空揽月会这样认为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刚刚,他发誓他看到苏东篱的眼皮跳了一下。
近天想了一会儿,主人应该算是很有钱吧,虽然他的任务只是执行主人的命令,也没有看过别的有钱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最起码,自己的月钱从来没有拖放过,他点了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影卫嘛,都是千篇一律的冷淡自持。
「哇,果然很有钱呢。那,那你家主人,也很有势力吧?」袖约是俗人,是俗人就难免都要对权势金钱感兴趣,在这方面,他完全没有遗传自家公子那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崇高气节,也是,他只是个小书童嘛!
这一次,近天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迅速的点了点头,魔宫宫主,又是正南王爷,谁敢说他没有权势。
司空揽月再次看向苏东篱,发现这一次他嘴角抽了抽,他心中暗暗的偷笑,心想有这么主仆两个人陪着,这路程倒也十分有趣。
袖约又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然后双眼冒星星的看向近天,一只手甚至抓住了他的袖子:「那大哥,你们在司空手底下当差,是不是很多月钱啊?」
这一次,苏东篱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出现了。
袖约的第三个问题,已经超越了丢脸的范畴,简直就是丢脸到姥姥家去了,这不讲义气的小家伙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就大肆表达他对跳槽的渴望。因为闭着眼睛,所以苏东篱并不知道自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落进了司空揽月的眼里。
近天又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多少月钱算多,但是自己的钱,从来都没有不够花过,他自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很舒服了,在这样舒服的情况下,每年还能攒上差不多一千两的金子,这难道不算多吗?他并不知道,之所以他的薪金这样多,那是因为他是司空揽月身边最忠心,武功最高强的影卫。
袖约的眼睛已经笑眯眯的看不见了,拽着近天的胳膊:「那大哥,你是不是哑巴啊?」
近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就点头了。袖约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好可惜啊,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人又和蔼,没想到竟然是个哑巴。他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近天,下一刻,司空揽月和红玉忍不住的大笑声响起。
他很愤怒的回过头去,大声道:「你们笑什么?哑巴很可笑吗?司空,你真是个混蛋,他可是你的人,你竟然笑话他。」
「啊?我不是哑巴啊。」近天莫名其妙的看着袖约,字正腔圆的解释。
这一次,就连苏东篱也忍不住咳嗽起来,睁开一双丹凤眼,恶狠狠的对袖约道:「够了,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袖约诧异的看着近天,然后,他的眼睛里迅速的积攒了怒气,他还以为近天是在耍着他玩儿呢。听见自家公子的呼喝,他很委屈的坐回到苏东篱身边,小手在马车座上抠啊抠抠啊抠,心里惦记着抠烂司空揽月的破马车。
近天不知道为什么袖约会生气的瞪着自己,想了想,自己没做错什么啊,嗯,既然没做错,那就没有道歉的必要,于是他继续恢复了先前的淡然表情,轻轻倚靠在车厢上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