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篱站起身,慢慢道:「你们江湖中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他这病是先天带出来的一种毒。毒是下在他父亲身上的一种慢性毒药,于他父亲本人无害,但是一旦他和女子交合,有了后代,便会祸及后代,这小孩一出生,身体便虚弱,要好好打理费尽心思,然而即便如此,毒却无法根除,因此病情会越来越重,最后过了弱冠,便药石罔效,必死无疑了。届时白发人送黑发人,中毒之人虽未毒发,却一样是痛不欲生。这下毒的人,心地十分歹毒啊。」

司空揽月和南宫远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诡异的毒,比百花宫的穹窿之毒还要歹毒几分。

忽然南宫远忍不住哈哈笑道:「那下毒之人打的真是好主意,但只怕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爹还不等我活到二十岁就死了,总算可以不用忍受这份痛苦,哈哈哈……」

司空揽月心中凄凉,拍了拍南宫远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表弟,苏兄不是说有办法吗?那不管是什么办法,愚兄都要替你医治。」

「你当然要替我医治,不把我治好的话,这武林盟主的位子,我是非传给你不可了。」

南宫远一句话让司空揽月笑了出来,点着他的鼻子恨恨道:「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然后又抬头对苏东篱道:「行了,苏兄别卖关子,快说要怎么治。」

苏东篱道:「你看到没有?这位公子面中带赤,说明他体内是一股热毒。而这种过毒之法,只有苗疆的红丝热毒能够做到,刚才我诊过他的脉象,和红丝之毒符合,这样想要治好他的病,就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到下毒之人,跟他要解药。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找到苗疆冰洞的洞主,请他出手用独家的冰蟾替公子吸出热毒,除此二法外,再无别策。」

「冰蟾?嗯,这个我知道,但是别的地方就没有了吗?」

司空揽月皱眉,苗疆向来神秘,那个苗疆洞主的地位也十分超然,是与百花宫和魔宫齐名的所在,只是因为他们深居简出,只在苗疆范围内活动,所以中原人多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这位洞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可能随便借出至宝冰蟾。

苏东篱摇头:「没有了,据我所知,天下只此一只冰蟾。此乃神物,恕我说句狂话,若非是苗疆洞主通晓天下毒物药物,能不能养活这只冰蟾还不一定呢。」

司空揽月转回身看南宫远:「你爹爹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肯定有大仇家,咱们一个个找,总能找出来。」看来心高气傲的司空宫主是宁可找出这个大仇家,也不打算去和苗疆洞主借冰蟾了。

话音刚落,却见苏东篱在旁边摇头,他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一次说完行不行?」

苏东篱眉尖一挑,冷笑一声道:「这便是过河拆桥吗?之前对我不知道多客气。如今见病诊完了,就立刻拿出这副嘴脸来。我实和你说了吧,在我看来,你除了去找苗疆洞主外,便没有第二条路走。」

这一次他不等司空揽月答言,就自顾自道:「他爹已经不在了,就算在的话,难道就敢保证把所有的仇人都记得?就算被你找到了,那仇人便是死不承认,你又有什么办法?就算他承认了,但是拒不交出解药,你也只能干瞪眼睛,就算你能逼他交出解药,这其中也是需要费很多功夫的,只怕到时候,你的表弟早就等不及去投胎了。」

司空揽月气得青筋直迸,苏东篱怡然不惧的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摩擦出一阵火花。

半晌,司空揽月经过深思熟虑后,不得不愤恨的败下阵来,对南宫远道:「好,表弟,哥哥这就带你去找苗疆洞主,不管如何,一定要借出他的冰蟾,实在借不出来,用抢的我也要给抢过来。」

「哥,此去苗疆,路途实在遥远,且苗疆是个凶险之地,我们中原武林人士,若非迫不得已,都不肯踏足的。」南宫远犹豫劝说,却见司空揽月把大手一挥,一言不发的出去安排了。

因为南宫远病势已经沉重,就算快马加鞭昼夜疾行,去苗疆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实在怕表弟撑不过去,所以决定布置一辆十分舒适的马车,亲自带他前去,这样就算马车慢点儿走,一个月时间也够用了。

安排好回到房间,却见苏东篱已经开好了一张方子,递给丫鬟道:「这是安神的方子,你每日里给病人喝了,他便会睡过去,省的受马车颠簸辛劳之苦。」

说完见司空揽月进来,于是便站起身道:「正好你回来了,我还想遣人去通知你一声呢。此间事完,我今日便要告辞了。希望你和病人的求医之路一帆风顺,病人也能够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