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篱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索性站起来把话挑明了:「少废话,我和袖约总得去买一套衣服吧?越往苗疆那儿走,天气就越冷了。哼,我可不要每天都披着别人的衣服。」

虽然司空揽月的狐裘真是不错,又暖和又柔软,但这个家伙喜怒无常,谁知道等他冷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劈手就把狐裘夺回去呢?

「怎么?你们没有换洗衣服吗?」司空揽月是真的惊讶了:「不至于吧?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才子,给太后看过病的……」

这一次他不等说完,苏东篱就气的大吼了一声:「够了,闭嘴。」

第一才子和杏林国手这两个骄傲的头衔,从那个混蛋嘴里说出来,听着就是无比的别扭。

苏东篱脸都气红了,颤颤的手指指着司空揽月:「你还有脸说,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的马车和行李盘缠强送给了土匪,不然我和袖约至于弄到这个境地吗?哼,别看你的狐裘给我披着,我才不领你的情,都是你害的,不然我们有衣服穿。」

司空揽月耸耸肩:「哦,是啊,我倒把这个给忘了,不过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忘恩负义了才子,若没有我,你现在早成了土匪的压寨夫人,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和我又吼又叫的吗?」

一语未完,床上躺着的南宫远立刻小声嚷起来,强烈表达了自己希望听到这个故事的愿望。

「病人要好好休息,不许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劳心费神,更何况你病到了这个份儿上,最不宜大喜大悲,所以好好躺着吧。」苏东篱回头朝南宫远瞪眼,于是可怜的病人无奈缩回了床里,一边咕哝着「以权谋私」之类的抱怨。

司空揽月拉住了苏东篱的手就往外走,吓了他一跳,刚要叫喊,就听他淡淡笑道:「你不是说没有衣服穿吗?走,我领你去买衣服。」

言罢又对近天喊道:「那个小书童的衣服,由你负责,是给他买新的,还是把你自己的给他穿,本宫就不过问了。」

「哎哎……」苏东篱想说话,却被司空揽月风一般的拉走了,他哭笑不得,心想这个人明明身居高位,又是财大气粗,怎么还这么不沉稳啊。

被拉着来到了大街上,见众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他和司空,这终于让苏东篱气不过了,死命的将那只钳子般的手给甩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都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我向来就是这样啊。」司空揽月挑眉,看见苏东篱气得脸通红的模样,心情就是莫名的大好,他就喜欢逗弄这有些儿与众不同的才子,喜欢看他无可奈何或者张牙舞爪的模样。不过这一次大概过火了点儿,苏东篱不理他了。

司空揽月哪能是轻言放弃的人呢,走上前,重新握住苏东篱的手,对方的手干燥温暖,又因为是文人,所以光滑如玉,比常年练武的自己多了一份柔韧,握起来十分舒服。

叹了口气,司空揽月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欢拉着苏东篱的手的感觉,但两个人将来总是要分离的,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这件事以后,也不打算和他再有交集,想到分别的那一天,真是有点不舍呢。

走了一会儿,一家裁缝铺跃入眼帘,店面看起来不小,出入的也都是打扮十分体面地富贵子弟,于是司空揽月带着苏东篱进了店里。

看见过来招呼的裁缝师傅,他一指苏东篱:「我这位兄弟想要两件袍子,你看看他的身材,有现成的吗?若没有现成的,现做最快要多长时间能赶出来?」

裁缝上下打量了苏东篱几眼,忽然笑道:「可巧了,我前儿刚做成了一套新衣,就是没有适合穿的人,气质都不配,我看这位公子容貌端丽气质清冷,和那袍子倒很相衬,身量大概也差不多。」

一边说着,早有个学徒从后堂捧了一套衣服出来。

水蓝色的长袍,外面是一件坎袖的白色夹棉衣,长度与长袍是一样的,胸前绣着吉祥如意的简单花纹,腰间一条玉带勾勒出苏东篱相对纤细一些的腰身,这套衣服十分的合体,苏东篱的长相和气质本就出色,此时被这套衣服一衬托,更成了名副其实的翩翩佳公子。司空揽月即便阅美无数,此时也有点儿惊为天人的感觉。

「果然是人靠衣装,这套衣服穿在公子身上,刚才的那点伶仃萧瑟感觉就一扫而空了,真的是很合适啊。」

掌柜的看起来也很高兴,自己的得意之作终于找到适合穿的人,而且效果更如同锦上添花一般。这公子往外一走,人家一看:哟,好漂亮的人,衣服也好看,哪家做的啊?公子再一回答,是哪家哪家的,这不就是自己的活招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