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麽严重?”红衣吓了一跳,指著黑熊精道:“那……那余轻你快给他治治啊,老天,幸亏我们今天来了……”

余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怎麽治啊?在人间,人若病到这份上,早没命了。幸亏他是熊,又是妖,才能支持到现在。法子……法子倒是有一个。可以把他肚子剖开,切除掉那个感染的部位,然後放掉肚子里的脓液,再吃一些消炎的草药,或许能活命,但这种法子是前辈医书所载,究竟我也没做过。”

“啊?你也没做过?”红衣也傻眼了,转头看看无边,心想不知无边的法术是否能替黑花疗伤。

无边一见红衣的眼光瞄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吓了一大跳,举手道:“不必看我,他病到这个份儿上,又是妖精,我的道术对他毫无办法,元气不同,输入太多也有害无利。”

说完又来到余轻身边,微笑道:“轻轻,你就给他治嘛,你来是干什麽的?不就是为了历练好使医术更上一层楼吗?如今难得有这麽一个病例,治好了更好,治死了,那个……反正不治他也是个死啊,对不对?”

“喂喂喂,你这是怎麽说话呢?”红衣鼻子都快气歪了,心想这臭道士,怎麽一点悲天悯人的情怀都没有,什麽叫难得?什麽叫治死了反正也是个死,黑花都这样了,他倒好,直接让余轻试医术,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哦,我是道士,他是妖,道士对妖精能有什麽同情心?”无边老神在在的道,然後看了红衣一眼:“更何况,我说的是事实,实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反正不管怎麽样,你们赶快决定,我的法术也不能让他支持太多时间,要做就快做,不然等到制不住他了,那就晚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红衣咬紧嘴唇,狠狠跺了一下脚,拽著余轻满眼含泪道:“轻轻,黑花的小命就交在你手里了,务必用点心给治,就算……就算真的治死了,也是……也是他命中合该有此劫数,我们……我们不怪你……”

“别说治死的话,不吉利。红衣,你放心吧,虽然我没做过这种手术,但是以前我仔细研究过的,我自己觉著吧,应该还不成问题。”

余轻知道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左右都是个死,自己就必须硬著头皮上了,那便要给红衣和黑熊精一点信心。

“道……道长,我觉得……我觉得你的法术快……不管用了……”那边黑熊精还在狂叫,无边急忙赶上来,又是一道紫光射出,让黑熊挣扎著的身体静止下来,一边对余轻道:“你带刀了吗?““没……没有。”余轻流汗:“我哪想到一来就能遇上这样高难度的活儿啊,怎麽办?要不然无边,把你的飞剑给我用用吧。”

“恩,也行,这飞剑杀了无数兴风作浪的害人妖精,染满了妖精的血,就算给他剖开肚皮,也是合适的。”无边倒是大方,用咒语召唤出飞剑。

这边不知情的黑熊精可是被吓坏了,心想怎麽著?用……用飞剑干什麽啊这是?这是要救我呢还是杀我呢?不是说……给我……给我治病吗?那……那剖开肚子是想取我的内丹吧?

红衣看见黑熊精被定住的身子还抖成一团,不由得轻轻踢了他一脚,咬牙道:“看你这熊样,我们都在这里为给你治病而著急,你争点气不行啊?抖成这样,真给我们妖精丢人。”

“不……不是啊……”黑熊抬眼看向红衣:“他们说……要……要剖肚子,还……还要用斩妖除魔的飞剑……我……我是妖精啊,那剑一挨到我这身子,我还不立马就得断成两截啊。”

原来是担心这个。红衣笑著和黑熊解释了一遍。可怜的黑熊精表面上松了口气,内心却仍是惴惴不安,待看到无边将那柄明晃晃的飞剑递给余轻,他的身子又无法抑制的抖成一团。

“放松,你要放松知道吗?没有麻醉的药草,现在去找也来不及了,你不是熊吗?关键时刻拿出点熊的勇气好不好?”

余轻耐心的帮助黑花放松著情绪,那温柔的语调真是让无边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心想凭什麽啊凭什麽啊?要是生病就能得到轻轻这样的对待,那下次我也生一次病好了。

其他妖精也都在纷纷感叹医者父母心。然而下一刻,他们便看见轻声软语的医生大人扔掉飞剑,顺手拿起旁边地上的一根大木头,照著黑熊精的脑袋便是一下,就听“咚”的一声,下一刻,硕大的黑熊便头一歪,晕死过去了。

众妖精的下巴再次掉了一地。无边和阿江也成了风中化石,却见余轻回头妩媚一笑道:“没办法,他太紧张了,怎麽说都不肯放松,所以我只好采取最方便最省力也最直接的麻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