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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桓心中一震,向那华贵男子望去,只见他泪流满面,哭得哽咽难言,高贵气质荡然无存。他心下惊讶道:“难道他竟是山月皇帝不成?怎的竟敢孤身泛险,不过是一个奸细而已。如此感情用事,这……这哪里是一个当皇帝的材料。”

来人果然就是华洛和七郎,他们闻说大风退兵,起先欣慰不已,以为自己竟然猜中,素寒烟分明是和轩辕持有情。及至後来听探子报说轩辕持的爱人被他折磨至死,他自己也半疯了等语,两人这才大惊,不胜悲伤之下,那华洛本就是少年天性,极重感情,哪管为君者不应轻易涉险这些规矩,七郎也是个血性男子,因两人竟悄悄出宫,一路来到大风皇都,要带素寒烟回故土安葬,顺便替他报仇。也不想想就凭两人势单力孤,又在人家地盘,谈什麽报仇,因此轩辕桓说他不适合当皇帝,倒是说对了。

再说轩辕持,茫然抬头望著他三人,这才整衣起身参见他皇兄,那华洛和七郎早扑到棺上放声痛哭起来。华洛一悲痛,什麽都不管了,哭道:“寒烟,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听那法师之言,将你送进这虎狼窟里,又学那劳什子武功,以致遭了这天遣。我自己治国无能,却连累你命丧黄泉,老天呀,你若睁眼,就该让我替了他去。这麽好的一个人,你如何……你怎麽就能狠下心真要了他的命啊。”

至此,轩辕持也知他身份了,当下大惊,所谓爱屋及乌,他此时对这山月皇帝竟无半分恨意了,流泪道:“若替也该我替,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寒烟也不致暴病而亡。”

忽见华洛站起来怒声道:“放屁,我们寒烟素来坚强,岂是你能折磨死的。这都因他身上的天遣。千错万错,他不应对你动情。呜呜呜,他明知动情之日,就是天遣发作之时,可……可他为何还要对你动情啊?呜呜呜。”

轩辕持疑惑道:“天遣?”复又想起当日寒烟抱病之时,确是连御医也说无事的,否则自己也不致就那样抛下他,谁知当晚就逝去了。满朝御医仵作,竟没有一个能查出病因,莫非这山月皇帝竟知道不成?当下忙急急问道:“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第59章

华洛本恨他之极,但此时见他形容憔悴不堪,况自己在大风时也耳闻素寒烟死後他的痴情无悔,再自己刚才进来时也分明是看见的。因这些缘由,不由把那嫌恶之心去了五分,再一想好歹他也是素寒烟锺情之人,这各种原因,也理当让他知道,如此一想,方没好气道:“寒烟不到十岁便因聪明伶俐而被辅政大臣选中,派他来大风做卧底。那时候我还年幼,也不知这其中利害,只觉辅政大臣说的也有道理,於是便允准了。谁知就在寒烟赴大风的两天前,皇宫里来了位法师,本是请他来祈雨的,他也著实有本事,当日便下了场大雨。於是大臣百姓们都很信服。就在那时,他遇见了寒烟,立时拉著他看了半晌,後又摇头叹息道:‘可怜这麽个精灵人儿,却要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本该是个留名青史的旷世奇才啊。’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经他一说,我也有些明白了,就想收回成命。可是寒烟那时虽小,心中却早已装进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竟是非要前往大风不可。那法师惊异赞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魄,难得难得。’旋即又说‘你此去大风,无论窃取文件或是自保,都需武功的,若去了再学,未免晚了,况也未必能学到正经功夫。也罢,你跟我来,我传你一样功夫,这功夫虽可速成,却有一样,一生不能动情,一动情,心便乱,心乱则再也控它不住,到那时不但武功尽失,还有性命之忧。说完就领寒烟进去了。待到寒烟走後,他方跟我说,这样功夫本是上天遗下的,只传给寒烟这样为国而战之人。但因无论如何,做奸细都是个错误,因此得此功者寿命虽无碍,却不能善终,此便为天遣。若提早情动,羞愧之心就会提前引发天遣,必遭横死。除非他的敌人能够真心原谅,上达天听,得到上天恕罪,或可活命。’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我也似懂非懂,他说不求我懂,只要我记著,或有一天会用上。可我哪知道轩辕持你竟如此狠心,丝毫不为寒烟著想,就这麽让他去了,我竟不及救他。”一边说一边又痛哭起来。

轩辕持身子一晃,险险栽倒,凝视著素寒烟宛如沈睡著的容颜,喃喃道:“寒烟,难怪你性子向来冷淡,原来是有这样苦衷。可你既知情动便有一死,我情愿你不为我动情,只那样冷冷淡淡的让我每天看著也好。”

七郎长叹道:“这事岂能由人控制,那晚我去找他时,他曾斩钉截铁拒绝,我当时还不明白,如今才知道竟是为了你,早知如此,我不该将他打昏强行带走,或许他还会有几天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