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轩辕照气结,怎么也想不到离落竟然如此难缠,他的光棍性子又上来了:「不行,不管,你赶紧给我去,否则我静不下心来读书……」不等说完,离落轻轻一跃来到他身边,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一扭。
这分筋错骨的手法可不是普通的痛,即使离落心里不忍,只扭了轩辕照的手腕,也疼的他杀猪般叫起来,这一向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哪吃过这种苦头,直着嗓子嚎了好悠长的一声,方听见离落阴恻恻的问他道,「怎么样?能不能静下心来了?」
「能……能……离落……」轩辕照痛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忙不迭的点头。离落这才恢复了之前的微笑模样,替他将手腕接回正常位置,然后足尖一点,又跃回到窗台上:「行了,师傅,可以开始了。」
那大儒看的目瞪口呆,暗道真是奇闻,倒还真有不惧平王府威势,敢如此教训这牛魔王的人。只不过……王妃?他看向轩辕照,发现他一肚子气不敢使来的样子,心里真是痛快之极,不住的想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小王爷每天嚷嚷着要娶美人,如今王妃倒的确是美人,只不过对于他来说,倒更像夜叉罗剎居多吧。
轩辕照是牙根儿都恨的痒痒了,却又不敢对离落下手,就自己那几招,想也知道还不够人一根小指头儿收拾的,看来只好暂且忍耐,日后再图报复了。
一看到眼前摆着的崭新的《三字经》《论语》,他的头就开始痛,恨不能用眼睛把这本破书给烧了。
一边想一边就恨起汉武帝来:真是的,在此之前人都是遵守黄老,偏偏你搞什么独尊儒术,如今可把我害惨了。想想又怨恨起孔孟二圣的爹娘:你说你们没事儿生这两个人来干什么?不是成心和小爷我捣乱吗?
这都是入门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教的,夫子不过是给轩辕照简单讲解了一番。便命他自己背诵。
轩辕照哼哼了两声,又回头瞅瞅离落,心想我装成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到时候就说不会背,看你又能奈我何,我又没玩没捣蛋,你可没理由罚我了吧。
他到底是小孩儿心性,一想到此处,便不由十分高兴,当下拿起书挡着脸,在那里神游天外,想着今天可受了不少罪,那只公老虎竟敢给自己下马威,哼哼,那自己就让他在新婚燕尔的时候就变成弃妇。
到哪儿好呢?运北街的千红楼似乎很久没去了,花媚儿肯定会想念自己,但落雁馆的秦哥儿也被自己冷落很久了呢,唉,若说起来,还是最想去凉玉阁,玉润姑娘的曲子是最好听的了。
「在想哪儿的姑娘啊?」柔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轩辕照还没回过神儿来,以为是平二平三在和自己说话。
「玉润姑娘怎么样?咱们今天晚上去了,让她给咱们弹琴唱曲儿……」轩辕照两眼开始放光,放到一半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这才想起自己此时的处境,连忙一副乖宝宝样正襟危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大声的背诵着,仿佛这样就能让离落忘记自己刚才的行为。
偷眼看过去,只见离落一张白晰面庞已经和锅底差不多了,小柳条儿在手中甩啊甩的,似乎兴奋的在自己身上寻找着落点,他心里一惊,读的更加起劲,一颗心却随着那小柳条儿摇来摆去。
「没错,就这么大声读,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收声。」离落回到窗台:「再让我看到你在精神上进行反抗,别怪柳条儿不认人。」
呵呵,自己果然是对轩辕用情太深,想了又想,鞭子到底还是没舍得落下去:算了,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旁边的夫子看的目瞪口呆: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轩辕照的天分确实是有的,由于一直大声朗读而没有溜号机会,结果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背诵的任务完成了。
离落心里十分高兴,不过等到了他写大字的时候,这份高兴就渐渐变成一阵阵的绝望了。
「先生……你……你看这孩子的字……还有救吗?」离落忧心忡忡的问。他能不忧心吗?轩辕照一笔下去,纸上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蛇,虽说已经看过那惨不忍睹的请帖,但离落总抱着一份侥幸心理,觉得到写大字的时候,他能写的比请帖上好看一点。
到如今希望是破灭了,好在夫子却微笑道:「无妨,王妃不需担心,小王爷过去疏懒,也没写过几次字,比起稚龄学童只怕还要少,因此这字虽难看,幸在还未定型,只要勤加练习,必定有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