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知道汐朔母女的存在,这在我们家根本就不是个秘密。我们的父亲掌管着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在外面欠下了许多风流债,汐朔母女便是其中之一,但离开父亲便举步维艰的母亲,对此根本说不上半句话。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记忆中便充满了忧愁与母亲的泪水。
可是汐朔母女,却过着完全相反的生活。
她们母女二人每个月拿着靠欺骗与装可怜从父亲那里争取来的高额生活费,过着奢侈且毫无廉耻的生活。在情妇的眼中,尊严不是尊严。而在舍弃尊严的同时,人便也舍弃了许多痛苦。在我眼中,汐朔母女远远比我们过得快乐,而清白无辜的我们,却承受着本该由她们承受的罪孽,和心灵上的痛苦。
我从小便疯狂地,憎恨着她们。不仅是那个情妇,还有她虚伪的女儿,汐朔。
她是那么善于伪装,善于博取父亲的同情,她对我们家的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到懦弱的程度,永远不轻易开口,永远带着弱质的微笑瑟缩在角落中,永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私生女这张本来象征着耻辱的标签却被她运用得出神入化。
这两个糟糕透顶的烂女人几乎令我开始仇视起世界上所有的雌性生物,而且开始厌世,我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要小孩,因为自己一时的快乐而把一个无辜的生命带到这个肮脏的世界上是多么不负责的事情。
而我的高中,则更是一场噩梦。
汐朔不知从哪打探到我的中考志愿,和我填报了同样的学校,而且偏巧分到了一个班。
“你甩不掉我的。”她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撕掉伪善的面具。
“滚。”我说。
“我们的父亲说了,他死了之后,家产也会分给我和妈妈。”
“滚!”
“不要这样嘛,我们是亲姐弟呀,要彼此爱护才行。”汐朔笑意盈盈。
但我知道,她哭不是真哭,笑不是真笑。
她是一只缠绕在大树上的细藤,无耻地攀附着我们,疯狂地吸取着原本属于我的养料,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想她死,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