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微微皱眉,道:“留下原公子,如果不能留住他的人,就留住他的头!”
他一句话说完,四周立刻跃出不少人,原夕争脚尖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把古琴,细长的手指一弹,上面鲸丝弦便如同针芒一般向四周射出去。
这些人虽然是高手,但也不得不先躲避这些细若游丝的暗器,他们这么一顿,原夕争已经向院外跃去。
东方大急,道:“追,务必杀了原夕争。”
原夕争的脚尖还未落地,只见院外又冲出来二三百名家丁。家丁们杀气极盛,攻守皆备,不像是普通守院的豪宅家丁,倒生似久经沙场的老兵。
原夕争握住了当前的一把枪,借着那一枪之势跃到了家丁的头上,然后飞快地踏着人头,只那么瞬息间便奔出了包围圈。
原夕争这么一耽搁,东方家的高手也追了上来,原夕争一笑,道:“东方家未免太好客了吧?!”
东方景渊也追了上来,他年未满四十,但是蓄着长须,令人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他微笑道:“东方家虽然矜持,但是似原公子这等人物过门而不入,岂非叫人遗憾。”
这个时候夜空中传来了很响的马蹄之声,东方景渊见原夕争微微侧耳倾听,便笑道:“原公子我知道你几个月前收伏了汤刺虎,因此梁王手上有一支七百的骑兵。东方家虽然没有七百骑兵,但也有五百骑兵,跟四千家丁,我已经让五百骑兵跟五百步兵去会汤刺虎了,您就不要担心了。”
原夕争至此才似乎微微动容,东方景渊眉毛一扬,厉声道:“你们还不上前留下原公子!”
七条人影迅速朝着原夕争扑了过去,原夕争立即往丛林中退去。
东方家蓄养的这七个人显然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每个人都有与原夕争一战的底气,更何况是七对一,他们放马急迫,但没想到原夕争的轻功是如此之好,竟然能始终跑在七匹快马之前。
七人追得不由有一点心浮气燥,转了一个弯,见原夕争一身红衣站在跟前,不由在喜,心中均道:看来你也跑不动了吧!
他们欲发抽鞭急催下面的马,眼看离得原夕争便近了,突然听人急喊道:“小心!”
当前的人一听,不禁回头,只那么一回头,空中一条横着的鲸丝无声无息地将他的头切了下来,快马依然顺势带着那具无头的尸体急奔。
剩下的六人都是眼捷手快,当即从马上翻落,在急马上坠落,动作再敏捷其中两个也还是顿时便断了一条腿,无法动弹。
空中不知道何时乌云尽褪,月色之下,悬挂着那根弦上的鲜血如同滚珠一般从鲸丝上滑落,悄没声息落入土中,宛若刚才被鲸丝夺走了性命的那个人一般。
“现在四对一,你们还有信心杀我么?”原夕争争一伸,掌心中又多了一根琴弦。
赶来的东方景渊不由眸子一收缩,一场蓄谋整一年,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战突然变得似乎胜负难料了起来。
“东方七子,一子擅追踪,刚才已经被切去了脑袋,一子擅剑术,一子擅刀术,已经断了双腿,这四位站着的,左边的叫闻士达,人送外号少林金刚,想必学得是金钟罩之类硬派功夫,他后面的那位叫闻士冲,跟他哥哥不一样,他早年远渡重洋,在扶桑学得是柔术。右边的这两位男的叫圆月,是一个和尚,女的叫弯阳,是道姑,这是一对夫妻。”
弯阳眉毛一扬,道:“怎么,和尚道姑便结不得婚么?”
原夕争抱琴微微弯腰,以示歉意,道:“圆月擅长拳法,弯阳……听说是一个不错的大夫。”原夕争说完,微微笑了一下,道:“我可有说错的地方。”
东方景渊微笑道:“梁王图谋我们已久,知道这些又何足奇。无论如何,你今天都是功败垂成,要杀原公子这样的人物,其实令我颇有焚琴煮鹤之感,等会儿要是杀不了,也不遗憾。”
他说着,原夕争含笑听着,等他将话全部讲完,才抬微笑道:“子卿功败垂成倒也谈不上,至多逃了东方庄主,说真话,似东方庄主这种好色但不下作的人其实子卿觉得也蛮有趣的,更何况东方庄主说不喜声,但却对声颇有心得,子卿也还希望日后有机会能与庄主再有会晤的一天。当然,要是东方庄主能从此奉梁王为主,子卿以后还要多多倚重庄主。”
东方景渊几乎是忍着气听着原夕争将话说完,才冷笑道:“原本以为公子的长处东方已经观之十之八九,却还没想到公子原来还是一个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