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常有很多事情,此刻永远无法叙说彼刻,但我曾经是认真地想要跟一个人重新开始的。船儿一荡,便出了码头荡子,飘向了天更广阔之处,而那匹马只能留在了远处,再远处,直到成了记忆里的一抹剪影。
江南花早,我与紫式微一下码头,但见杨州花簇似锦,空气透著一股子浓浓的花香。
我喜爱江南,便喜爱它这种花开到荼靡的张扬。
沿著瘦西湖绕了一圈,远远听到有人操著苏北话骂道:「辣块妈妈,你到底会不会算?!」
我张眼一看,却见一个瘦小的老头梗著脖子道:「我说你今年会死老婆就是会死老婆!」
面前那胖子又骂了一句道:「辣块妈妈,我老婆都死快两年了,尸体都化成白骨了还今年死!我亏得她早死才有好日子,你说她今年死,辣块妈妈,你咒我?!」
我微微一笑,真是有缘,十多年不见,我一来杨州依然还是见到这个破锣嗓子的老头,没想到故人依旧,十年一瞬里老去了,十余年过去了,也依然只是老去十年。而一旁的胡不归则突然暴喝道:「这就是一个骗子!」
那胖子道:「对,你这骗子,拿钱回来!」
瘦老头捂著口袋,眼珠子滴溜溜地大嚷道:「你瞧,那是谁,像不像你老婆翠花!」
那胖子止不住一回头,那老头撒腿就跑,胡不归一个闪步将那老头子拎住,道:「你这骗子哪里跑?!」
瘦老头大叫道:「你这臭小子敢如此对你二叔,亏二叔我对你格外关照!」
胡不归咬著牙道:「你还敢说,我这麽多年真是叫你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