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顾笙好想把杯子砸他的脸上,滤镜都碎了。但憋了半天,她扯出一抹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弱得她自己心里都呕吐血:“不好意思,楼下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嗯。”周黎安沉静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点点头。
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把门关上了。
关上了。
顾笙:“……”
……没事,她不生气的。他只是借房间洗个澡,绝对不可能真霸占她的卧室的。周黎安是个绅士,肯定的。
然后这个房间门一晚上没打开。
也不对,中间打开了几次。
第一次是他腰上围着顾笙的浴巾,出来倒水喝。因为没有合适他穿的衣服,只能简陋地围着浴巾。这件对顾笙来说足够当抹胸短裙的大浴巾,围在他身上,也只够遮住下半部分。修长的身形夜里看起来特别的欲,没想法的人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背上沾了水珠没有擦干。正顺着他漂亮的人鱼线和精瘦的腰,缓缓没入了浴巾里。
顾笙的脸一瞬间爆红,逃避似的躲开。
虽然负距离交流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顾笙都是闭着眼睛的。她犯浑的时候也依旧压不下羞耻心,仿佛闭上眼睛不看他就能逃避。周黎安虽然嗤笑她的鸵鸟做法,却没有强迫她睁眼。
第二次是他好心给顾笙让浴室,让她进去洗澡。
顾笙洗好澡,故意在浴室磨蹭很久不出来。想着周黎安只要还有一点眼力劲儿,就应该知道忍让女士。顾笙磨蹭了两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伸头一看,周黎安已经躺在她干净柔软的床上,睡熟了。
顾笙:“……”
床头的电子钟已经显示三点四十分了。顾笙看着床上睡沉的人,泄了气。已经凌晨三点四十了,再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该五点。
还纠结个屁,早点睡吧。
顾笙的床是那种一米八的公主床,躺一个人宽敞,两个人勉强,但也睡得下。周黎安规矩地只睡了半边,看似给她留了一半的床位。但顾笙已经不是刚分手的顾笙了,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躺下去。缓缓地吁出一口气,她默默地搬了一床厚毯子去了客厅。
沙发上的抱枕拿开,蜷一蜷腿,还是能睡得下的。
折腾到这么晚,顾笙其实也很累了。几乎脑袋一沾抱枕就睡沉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笙是被潜意识里的警钟给敲醒的。每天五点起来练功成了她的习惯,但昨晚实在睡得太晚了。本能战胜了习惯,却又没有完全战胜。顾笙挣扎着撑开黏在一起的眼皮,浑浑噩噩地瞥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这个时间去舞团也已经是迟到了。
持续了快两个月的按时打卡,给了顾笙紧迫感。她现在已经没有过去迟到也无所谓的坦然,挣扎着掏出手机给秦老师打电话请假。
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顾笙也没看,手飞快地在通讯录里点了一个号码拨过去。
电话通了,响了好几声,接通了。
那边是一个磁性的低沉的男声嗓音,夹杂着晨间气泡的沙哑,悦耳又动听。顾笙糊涂的时候也没意识到秦老师是个女人,不存在男人接电话的可能。心里还在奇怪秦老师早上的声音好好听啊,她飞快地把自己的理由说完:“秦老师,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那边低沉的男声“嗯”了一声,很自然说:“请假是吗?可以,给你批三天。”
顾笙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枕头下面一塞,又躺下去。
恍惚之中,意识到有点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的最上面一条赫然注着“周黎安”三个字。三个大字冲击着她的眼睛,把她一瞬间给激清醒了。顾笙缓缓抬起头,对上旁边枕头上,还握着手机的周黎安。窗外的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他的脸白皙得发光。
周黎安眯着一双眼睛,慢条斯理地锁了屏,在她的身边躺下来。
顾笙卡了,宕机一样的卡了。
“不是,你,我,嗯?”她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自己打电话请假,打到了周黎安的手机上。这厮接了就算了,还离谱地给她批了三天假。还是该吐槽自己怎么跟周黎安躺在一张床上。
她,不是,应该,在客厅的沙发上吗!
周黎安闭着眼睛,眼睫毛长得跟假的一样。眼闭上了,嘴却没闭上,清冷慵懒的嗓音透着一股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的淡定与从容:“半夜爬我床哦?真想要我的话,你直说就是。”
顾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