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地方。”肖江跟着前面引路的少女穿过长长的回廊,看着旁边精致的木格窗户外探进来的青翠绿叶说。
少女回过头来笑,“是啊,我每次回到老家来,都觉得哪里都没这儿好。”
“老家,你们平时不住在这里?”
“嗯。”
常城插嘴说,“我认得她,是杜老五家的慧丫头嘛!杜老五现在不是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了么,怎么可能还住在这本家呢!”
少女杜慧只是笑笑,完全没有一丝矜骄
的意味,“常叔叔又取笑我。”
常城的脸隐晦地扭曲了一秒,“……叔叔……”他低声嘀咕,“我也只比你这丫头大八九岁而已……”
杜慧的脚步轻盈,身上的小碎花衫非但没有让她有那种乡土感,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灵气。
杜氏显然是个大家族,来来去去不少像她这样的少年少女,大多都穿着简单的棉布衣衫或丝制的武功服,面貌青春,活力张扬,带着笑的时候,看着格外精神。
沿着略显狭窄的木制楼梯上去,走过长长的回廊,才到了一处宴客厅,这个宴客厅比起整个屋子的精巧细致来说,十分宽敞,是一间大厅连带着两侧小花厅,这两个花厅之所以说小也是相对这大厅而言的,实际上,即便是那两个花厅的大小,都已经比一般的大厅要宽敞许多,在他们四人走进去的时候,厅中已经有不少人,齐齐看来的时候即便以肖江的厚脸皮,也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厅中的人当真可以用形态各异来形容,有穿着古朴的老道士,没错,肖江没想到在现代社会还能看到这样穿着严谨道袍的老道士,看着十分道骨仙风,她几乎要怀疑这个世界还有修仙这回事;有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瑕疵的时尚女子,酒红的小礼服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凸显出来;有穿着黑色唐装的老人家,笑得像个弥勒佛;有看似黑帮分子的高大青年,一身黑西装不知道在上海的七月他热不热;还有寻常t恤加破洞牛仔裤,在街上随便一逮能抓一把的普通年轻人;有皮肤黝黑一脸老实巴交连裤腿都有泥点的农民伯伯;还有烫着卷发身材发胖穿着紧身连衣裙的中年大婶;有戴着金丝眼镜、名表,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举止文雅的而立男人……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武学交流会,肖江真怀疑在这里看到的是一出人生百态的戏剧,尼玛这些人几乎就是一个小社会,几乎涵盖了所有能想象的社会阶层和年龄层次,之前也许还有所疑虑,看到这一幕的肖江完全相信这里这次一定会是一个武学的盛会!
相比较而言,高大俊朗的常城,文雅清秀的杨舜明和样貌出众的柏青染、肖江,虽然引人注目,但是绝对还比不上厅里的许多人,他们中尽管也有人显得有些局促,但是大多安之若素,肖江顿时觉得他们四个完全就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青年和少女罢了!
“青染!”
听到那婉转到像是黄莺啼鸣的声音时,肖江顿时一激灵,没办法,这声音里几乎无法掩饰的惊喜与快乐是种让她头发发麻的热情。
随着“哒哒”的脚步声,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即便是在这算不
上安静的大厅中,依然十分清晰,肖江朝那女人看去,她背着光,却依旧让她微微一震,好一个美丽的女人!
要用美丽来形容一个女人并不简单,女人可以漂亮,可以性感,可以可爱,但要美丽,却并不容易,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种无法形容的风情和女人独有的柔婉灵秀,她着月白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几支寥寥的墨兰,可以说素到了极致,衬着她编成麻花辫的漆黑秀发和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莫名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她甚至不曾上妆,年轻的面容有种白皙到清透的美,甚至连眼下一枚小小的雀斑都可以称之为恰到好处的俏皮。
一个看似二十四五的年轻女人,以这样的口吻叫柏青染的名字,更何况,还是一个大美人,肖江怀疑地朝那家伙看去。
柏青染却依旧带着一如平时的微笑,丝毫不露端倪,似乎是感觉到了肖江的怀疑,他牵着肖江的手悄悄一动。
肖江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去,靠,这家伙忽然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暮云,好久不见。”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语调里的冷淡,这个叫暮云的女人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慢慢走近。
常城悄悄凑到肖江耳边,“她是白暮云,当年和平中学的校花,和我们一届的,这女人可会装了,当年就弄得大家都以为她和老大是一对,老是以老大的女朋友自居,不过人不算坏,和我们勉强也算是朋友,但是后来老大和我们去了边境,回来家里又出了事,她就不太和我们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