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赏赐挨到年末才分封,高坚得了二十两黄金的重赏,并一匹大红色的锦绣贡缎。只因皇上听说这位高将军要学霍侯的旧例,放言“匈奴未灭,何必家为”,便生了促狭心思,赏下一匹红缎,正是要打趣,让他快点找老婆。
高坚抱着红缎哭笑不得,被同僚故旧嘲到无处容身,只能逃也似的跑了。却不想,府上更是张灯结彩,摊子铺到让人啧舌的地步,高坚正想叫下人赶紧拆了,莫要太嚣张惹人嫉恨。阮良已经笑弯了一双眼睛迎上来。
“良玉,有大好的消息。”阮良笑道。
“嗯。”高坚紧了紧袖中的金子。
“来来来……”阮良执起高坚的手迈下台阶。
高坚不明所以,蒙了一头雾水随着他走,猛然听到头顶一声炮响,一挂挂红色百响炮噼里啪啦地响起,震得地动山摇。高坚一时若有所感,转头看去,只见阮良笑出一脸喜色,纷纷扬扬的炮仗红皮落了他一头一身,那模样……还真像个待嫁的新娘!
高坚一时看得呆住,连阮良与自己说什么话都没听清,直到炮声收起,红衣落满一地时,方才醒悟,尴尬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刘鹤寿,那死鬼老头,半年前真死了!”阮良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爹还瞒着我,哼,还是夫人知道体恤,让下人偷偷带了话过来,要不然……”
高坚浑身僵硬,耳中嗡嗡作响,只看到阮良红润的双唇在自己眼前张合,却一字都再难听见。
终于?
终于??
高坚左右看了看,这园子里张灯结彩,连灯笼上都贴了个喜字,满地红英缤纷,屋内宴席丰盛……若是不与人说,十成十便像个喜堂。而此刻,他袖中藏了一锭黄金可为聘,从人抱着一匹红绸好做衣,他本是什么都齐了,现在却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