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放在嘴边,连着两夜都没能成事,便是梁晗也对春舸有些不满。

第三夜春舸又肚子疼,再叫丫鬟去找梁晗,这次舆论风向都朝着墨兰,春舸小姐倒了大霉。据可靠消息,愤怒中的梁晗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照着那丫鬟狠踹了十几脚,当场就打发了出去,还把照看春舸的丫鬟婆子狠一顿发落。

“身子不适叫大夫便是,想男人就直说好了,整日拘着爷们算怎么回事!咱们爷是瞧女人的大夫么,这种下作伎俩也做的出来!不嫌丢人现眼!”梁府的管事妈妈故意大声的冷言冷语;墨兰却一副贤惠状,又替春舸说了不少好话。

这之后梁晗对墨兰又是歉意又是温存,这才有了三朝回门的情形。

如兰虽然讨厌墨兰,但听了这些也是咋舌不已:“这位表姑娘……哦不,春舸姨娘也太过了吧!居然敢如此?永昌侯夫人也不做做规矩!”

华兰呷了一口井水湃过的梅子茶,伸出食指戳了下如兰的脑门,悠然道:“傻妹子!我说了这许多你还听不出来!如今永昌侯爷的庶长子得力,还有风言风语说侯爷有意立他为世子,他家大奶奶自也得脸,梁夫人为了避嫌,不好随意动那位表姨娘的。”

如兰似懂非懂,明兰轻轻哦了一声,心里明白,若梁夫人出手收拾春舸,难免叫人带上嫡庶之争的闲话,但若是墨兰动手,就只是妻妾之间的内宅之事了。

王氏深深一叹,心情有些复杂,她并不希望墨兰过的风生水起,但站在嫡妻的立场上,她又很赞赏墨兰的手段心机,当初她要是有这番能耐心计,也轮不到林姨娘风光了。

明兰看了看王氏有些黯然的脸色,转头问道:“大姐姐,那四姐姐和梁府其他人可好?公婆妯娌叔叔小姑什么的。”

华兰伸手刮了一下明兰的鼻子,笑道:“还是六妹妹机灵,问到点子上了。”

梁夫人对墨兰淡淡的,没有特别亲热,也没有为难,墨兰头天给公婆敬茶,梁夫人也给足了见面礼,不过明眼人都瞧得出梁夫人并不喜欢墨兰,别说嫡媳,便是下头几个庶媳,因几个庶子自小养在梁夫人屋里,便也常把他们媳妇带在身边说话吃茶,对墨兰却少有理会。

王氏陡然精神起来,讥讽而笑道:“她以后便靠自己本事罢,反正婆婆那儿是靠不住了。”华兰撇嘴而笑,面有不屑:“四妹妹贤惠着呢,这进门才一个月,已把身边的几个丫头都给妹夫收用了。”

明兰心中暗暗叹息:这才是梁夫人的厉害之处,墨兰无人可依仗,便要全力扑在丈夫身上,听华兰的描述,那位春舸小姐似乎是个尤三姐式的人物,虽艳若桃李,性子泼辣,但未必敌的过墨兰的阴柔手段。梁夫人忌惮庶长子夫妇已久,怎肯叫自己嫡子身边留着春舸,推波助澜,藉着墨兰的手能收拾掉春舸最好,便是拼个两败俱伤,梁夫人也不损失什么。

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明兰心情还是有些低落,送华兰出门时,挽着她的胳膊,轻轻道:“大姐姐,袁家姑太太寿山伯夫人和永昌侯交好,你若是有机缘,还是稍微提点五姐姐一二罢。”

华兰脸色一沉,冷哼道:“你倒是个好心的,便是忘了她打你的事儿,也不该忘了卫姨娘是怎么死的!”

明兰正色的摇摇头,对着华兰诚恳道:“妹妹是个没用的,叫孔嬷嬷打了一顿板子,至今还记着;五姐姐再不好,却也姓盛,若她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咱们姐妹又有什么好名声了?”若墨兰的手段太激进太狠毒,但头一个受非议的,就是娘家家教不好。

华兰容色一肃,她何等聪明,只是和林氏母女积怨太深而一时看不清罢了,思忖了下便明白了,她亲热的揽住明兰的肩,微笑道:“好妹妹,你是个明白的,姐姐记下了。”

明兰展颜而笑,嘴角两颗俏皮的梨涡跑了出来:“上回送去的小鞋子,庄姐儿和实哥儿穿着可好?”

“好,都好。”提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华兰神情立刻柔软下来,“你给庄姐儿做的那个布娃娃,她喜欢的什么似的,谁都不许抱一下;小孩儿脚长的快,鞋子最费了,妹妹下回不要做那么精细的绣活了,怪可惜的。你这般惦着姐姐,姐姐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回头你出嫁了,姐姐给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妆!”

明兰看着华兰绽放的笑容,知道她最近过的不错,也替她觉得很高兴。

……

八月一到,秋闱将至,划在北直隶区的各处学子陆续进京了,盛府迎来了五位客人,三个是盛紘故旧之子,两个是盛紘交好的同年同乡的子侄,他们赴京赶考却无亲属在京,而每三年秋闱春闱之时,京都的驿站会馆客栈什么的,都是涨价的离谱,不但辎费耗大,且也不能安心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