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闭了眼同他口唇交接,撕磨好一会儿,气喘吁吁分开时脸上已起了陀红晕,身子下面也半硬起来。因是梦中,影青只着了内衫,定钧三两下扒了下来,扶住自家物事往影青雪白双股间一塞,两人搂作一团在椅上做耍。
定钧一手扶了影青腰身,一手在他胸口两点摸弄,笑道:「头一次同你耍时看你唬得什么似的,身子硬邦邦木桩子般,如今才算入了道。」
影青让他弄得身酥骨软,搂着他颈子瘫作软绵绵一团,颤着声道:「我让顾维德弄得怕了,只道做这种事疼得厉害,哪里知道还有这等妙处,若非那晚饮了酒才睡下,又怎敢仗着酒意让你弄,我十四岁便破了身,却是这一两年才晓得这上头的滋味。」
定钧自是知晓他在这等事上吃足了苦头,越发地温存体恤,两人癫狂了足有个把时辰,这才雨收云散。
翌日影青醒来,一掀被子,便见身子下面精水淋漓,尽是自己梦中所泄,又羞又窘,忙去换洗了,才拾掇干净,便听门响,打开一看,是窑坊里雇下的方管事领着个人站在外面,那人也是影青熟识的,便是这辰州最大的一家酒坊老板陈大官人,往日里自影青手里买了不少瓷器,端的是个大主顾。
影青忙将二人让进屋里奉茶,问到何事登门,那陈大官人道:「好叫周窑主得知,我那酒坊新近得了笔大买卖,要将几十缸陈年美酒发卖到京里去,故此特来找你,请窑主做批上好的梅瓶出来与我装酒用。也是机缘巧合,前日我得了个极好的瓶子,今日拿了来,便请窑主照着这个瓶子的样儿做一千个给我。」
这笔好买卖送上门来,影青如何不喜,当下应了。那陈大官人有事急着要走,将盛了梅瓶的锦盒放在桌上便即告辞,方管事也回窑里干活,影青送走两人,将盒子拿到卧房打开细看,只一眼,便如雷击般僵在当地。
只见那瓶子二尺来高,光洁莹润的釉面下是整片的橄榄绿色刻花缠枝牡丹,富丽中又颇见雅致,唯独瓶子太新,显是仿着宋代耀州窑手法造出来的,虽非古物,但胜在手法出众,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影青看着这般好看的瓶子,心中殊无欢喜,却好似见了毒蛇猛兽之属,脸色极是难看,呆立半晌才伸手拿起,掀过瓶底一看,便见底部清清楚楚刻着个「德」字,这下再无侥幸,放下那瓶子站的远远,好似怕那瓶子会扑上来咬他一般。
他这般反常不为其他,乃因这瓶子是顾维德亲手所制,实是他一件得意之作,制成当日,顾维德极是欢喜,将徒儿叫到屋中好一番折腾,品箫吮乳无所不为,影青被摁在桌上遭罪时这瓶子便摆在他面前,如今乍然重见,当日画面从心底深处翻搅出来,直令他幡然欲呕,不免万分后悔接了这活计下来,只是既已答应人家,如何再好食言,少不得耐了性子去窑坊,安排活计下去,着手仿造。
忙了一天,影青深夜方回,洗漱后便往床上一躺,只求速速入梦与定钧相会,忘了白日里这一场烦恼。不多时,果然盹着,魂魄晃悠悠站在院里,却不见定钧影子,影青待要四处找找,一转身,却见一个高大黝黑的汉子立在身后,冲着他冷笑,「乖徒儿,叫为师好找。」
影青唬得呆住,浑身似被冻住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顾维德一步步欺到身前,攫住他双手搂到怀里。
「乖徒儿,可知师父这几年想你得紧。」
顾维德生前最是钟爱这个灵秀徒儿,自影青逃走后念念不忘,死后一股执念附在这心爱的梅瓶上,化作孽魂不肯消散,不巧让陈大官人带到这儿来,入了影青梦里,当下眼里冒火,箍住影青腰身往下脱他衣裳。影青先是吓得傻了,这时回过神来挣扎不休,他早已非昔日纤弱少年,只是身量偏细,怎敌得过顾维德一身力气,眼见师父凶神一般将他压在地上,吓得大叫起来,「定钧救我。」
声音凄厉有若啼血。
话音未落,只见顾维德身形一晃,被人撞倒一旁,定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扶起影青细细安慰。
影青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看在顾维德眼里,立时勃然大怒,吼叫着扑上来,定钧将影青推在一旁,转眼间同顾维德厮打在一处。
这顾维德阴魂中积了多年执念,非同一般邪魔,极难对付,定钧渐感吃力,情急中化作豹子大小的一只貘,张口咬住顾维德咽喉,死不松口,顾维德狂怒中一指戳进貘的左眼,但见鲜血长流。
影青本是躲在一旁,乍见定钧受伤,一时竟忘了害怕,抄起院中一根棍子狠狠敲在顾维德头上,便听噗的一声,顾维德脑浆迸裂,死了过去,尸身转瞬化作股青烟,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