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辗转转,回回倒霉的都是我。”我们并头躺在听风斋的床上,她胳膊上的伪宫红已经干涸,鲜艳如血的颜色冷冷地裨睨着这荒唐的世间。

我沉默,这个世界上终究要有人倒霉,有人撞大运。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又有谁清楚谁是真正的幸运儿,谁又是貌似好命的替罪羊。

“我从来都没怪过他,要怪只能怪我命中注定要在这冷宫里头呆一辈子。——水柔清,你知道吗,我有多讨厌你。”她古怪的微笑,眼里却是无尽的悲凉,仿佛这世间了无希望。

“知道。”我不以为意,“讨厌我的,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的人多的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知道我恨你,居然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盯上我的,“你就不怕我再去告密?”

切,你要想死早就三尺白绫解决战斗了。承认吧,大家都是贪生怕死的女人,装什么玉石俱焚,视死如归。

“你不会。”我淡淡地回应,“而且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是有恃无恐。我也不是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杰。”

“怪人!”她阖棺定论。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行了,早点睡,女人睡眠不足是很容易老的。”我翻了个身,准备陪周公下棋喝茶。

我恨不得一夜间就白了头。”哀怨的呢喃幽幽飘散在空气中。我听而不闻,累死我了,没理由救完她的小命之后,我还要负责重塑她的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