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卖的东西不过从劳力转变为肉体,获得的酬劳相应的高了些,居然也会心满意足,甚至暗暗还有些庆幸。

是我对生活的要求太低,还是我一早就清楚,不要指望男人太多的东西。

活下去已经是一种幸运。

“你叫绿珠。”我看着身着翠裙的少女,轻轻摇头,“这个名字不好,还是叫绿衣吧。”

绿珠,东晋石崇爱妾,美而艳,善吹笛。骠骑将军孙秀垂涎其美色,强行掳至家中。石崇知悉,着修书一封,绿珠读罢,遂从高楼跳下,香消玉陨。直接凶手和间接凶手自然不会为她守节,不过道一声“晦气”,继续寻欢作乐。

“你会吹笛吗?”我认真地望着惊诧莫名的婢女。

“会。”她迟疑了一下,咬住下唇回答。

“还是改成绿衣吧。”我想了想,郑重地告诫她。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沉吟了半晌,掷地有声地回应:“奴婢本来没有名字,绿珠还是王爷亲赐的。”然后欲说还休地住了嘴。

“你且改了吧。”我温和地微笑,不容置喙。

八月的阳光从窗棂间透射进屋里,明亮的晃眼。秋光的剪影里,少女紧抿的下唇微微泛白。不甘心,犹豫,畏惧和愤怒在美丽的单凤眼里缠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