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嫔人周氏分娩时难产,生下一死婴。

“清儿,这是不是报应?”楚天裔木然看着这一切,巨大的宫殿空空荡荡。好像有风吹进来,把长长的宽大的帷幕涨得鼓鼓的,仿佛很充实,其实什么也没有。太监把死婴孩抱了出去,太医和宫女正手忙脚乱的抢救听到稳婆一声尖叫“怎么是个死的?”就昏死过去的周嫔人。

我看着他,轻轻说:“没有什么所谓的报应。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

他没有再说话,沉默着,半晌,忽然笑道:“报应又怎样?老天爷只会虚张声势。朕是真龙天子,又岂会畏惧他。”话虽是这么说,可为何他迈出宫门的脚步有些踉跄。

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日暮中竟是这般轮廓模糊。我想起在那一个夕阳下,他微笑着告诉我:“我在皇宫里种了很多木英,等到这棵树老了,你看厌倦了,别处的木英也就开花了。我可以陪你等待。”

此刻那落日的余辉映在他落寞的身影上,我却忽然没有勇气向他走过去。

裔天皇帝即位四载,膝下惟有二女一子,其子天生痴呆。

南国关于立储的话题又被朝臣提上日程,呼声最高的当属皇弟楚天奇。

百姓对有些事情的执著让人不知所措。

同一个秋天,宫廷里又一个熟悉的人离去。多事之秋,还真是多事之秋。月妃至死也没有见上自己的儿子一面。

我站在清风斋的庭院里,月妃的灵柩停在正屋中。忽然心里空落落的,烦闷时诉说的对象也没有了。我想当初老皇帝宠幸月妃不仅仅是因为她相貌有几分肖似水夫人,其实就性情而言,晚年的月妃跟水夫人也很相象。只是不知她风华正茂时是怎样一番模样。我的心纠结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悄无声息的侵袭,它让我蓦的感到孤单,许久不曾困扰我的茫然和无力感又偷偷攫住我的心;一瞬间,仿佛呼吸也不顺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