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洛,你是个被惯坏的女人。”他静静的看着我,“我希望我的女人能够懂事些。”

“很明显,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一个。既然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一点,那么问题就好解决了。方枘圆凿,岂能相安无事。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你治国安家平天下的贤内助,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无限纵容我的人;你不符合我想要的标准,我也不符合你心目中的模式。”

“没试过怎么知道就一定不适合。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明天我们得赶路。”

“我试过了,用七年的时间去尝试。”我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星光,这璀璨银河里我们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暂而微不足道,“我想我这一生没有多少个七年供我蹉跎。”即使生理年龄上我没有发生改变,但心态上这七年的时光,每一天都真实而清晰的留下烙印。不是飞鸟,岂能过而无痕。

“那是因为你选择错了尝试对象。当初你岁数小,难免年轻气盛。我不怪你。以后不许这样了,知不知道。”他轻描淡写,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我哭笑不得,我跟他好像没什么吧,怎么听他老人家这口吻,就好像原谅红杏出墙的妻子似的。

顿时更加不爽。生平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

太阳升起的时候,卓嘎的侍卫“护送”着天赐和他的父亲回来了。父子两人皆形容狼狈,天赐的衣服还被荆棘勾破了几道。大婶看着他们惊讶得手里的鸡蛋也落到了地上,明亮的黄色和粘稠的半透明摇晃荡漾。

“嘉洛,他们父子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彻底安心了。”卓嘎挂着中央高层视察基层群众的标准笑容,亲切的对他们点头,“你们在外面奔波了一夜,也该累了,坐下来吃早饭吧,大姐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大姐——你不是说要摊一个蛋饼吗?快点去吧,我们还要急着赶路。”

“好、好。”大婶忐忑不安的看着我,手足无措。我心中再波涛汹涌,面上也要波澜不惊,回头对她抚慰的一笑,“大姐,你去吧。我也想吃蛋饼。”

“好好。”大婶慌慌张张的走向灶间,脚踩到了蛋汁上,差点滑倒。

“大姐,你小心点。我希望我们能够早点顺利的出发。你说是不是,嘉洛,我们都不希望节外生枝。”

“对。”我静静的盯着严阵以待的侍卫,忽然目光迎上卓嘎的眼睛,“我想我们该出发了。”

愿赌服输,这一局,你赢了,我认了。

我笑着安慰大婶,没事,他是我的一位故人。不过是昨晚我们对一件小事有些争执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天赐大惑不解的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成人世界的尔虞我诈,又岂是他透明如水晶的眼睛所能看清的。

“aut,but you told ……”

“boy,there’s sothg wrong”我微笑着摸了摸天赐的头,感慨道,“好孩子,姑姑很感谢你。要听爹娘的话。姑姑会回来看你们的。”

“妹子。”大婶畏葸的看了一眼卓嘎,又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欲言又止。

“大姐,别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的,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放心,我很会照顾自己的。”我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标准的二度微笑,五星级的服务标准。

“嘉洛,比起从前,你可心软了不少。”胡狼挥手,手下放开了天赐父子;他回头对我微笑,“这是个好的征兆,女人,是应该温柔些的。”

“你错了,我依然是我。我的事,不想连累别人。希望在这一点上,你能够尊重我。绝对的尊重。”我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

“当然,本来就应当相敬如宾。”

西秦国主的马车坐起来仿佛针毡。我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指甲已经长得颇长,视觉上的拉长效果多少弥补了我手指不够纤细颀长的遗憾。卓嘎一个男人不骑马,居然也挤在车里。我看手指看累了,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

“我累了,我想睡觉。”

“好,你好好睡上一觉。昨天晚上想必辗转反侧也没睡好。”他微笑,“我的纵容是有限度的。”

“请你出去,我不喜欢我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能会有意外的惊喜。”

“意外会有,惊喜免提。”我冷冷的斜睨他,“我习惯的人并不是你。”

“嘉洛,试图激怒我并不是明智之举。”

“试图讨好你是不是才算得上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不起,我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女子,不是俊杰。”我疲惫的闭上眼,手懒懒的指向车门,“我困了,请你出去。”

天大地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如来佛主,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统统不在话下。他(她)说要睡觉,我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