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各地的城堡主却觉得平安无事,匪盗之患已经平息了。
像是额尔吉泰的城堡中,已经举办了两次庆功的宴会了,在所有城堡主的眼睛里,这些匪盗都仿佛不存在了。
就连圆通都感慨,这些吐蕃人的统治技术实在是太粗糙了。
大论-城堡主-庄园主的体系,看起来封君封臣关系明确,是一条相当紧密的统治集团。
可是每一个城堡主都是尚绮心儿的私臣,他们互相之间是并列的关系。
而这些城堡主之间,为了争夺土地资源,相互的关系往往不太融洽。
尚绮心儿作为一名合格的统治者,也刻意挑拨城堡主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之间不那么融洽。
如果手下的封臣万众一心,那么要担心的就是尚绮心儿这个东道大论了。
这种不融洽的关系,尚绮心儿在天堑城的时候还能协调。
可是如今尚绮心儿屯兵祁连山,根本没有精力处理这些庶务。
那这些城堡主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游走在各个城堡主之间的匪盗团,就是看准了这些城堡主的心态。
大家都讨厌匪盗,但如果匪盗去别的城堡主地盘作乱,那自然就不讨厌了。
遇到商队被袭击,各个城堡主反而不敢报复,怕真的惹怒了这些匪盗,到自己的地盘上报仇。
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让一直研究如何在吐蕃领地上搞事情的圆通找到了机会。
毋庸置疑,这支匪军就是圆通拉起来的。
借着传法的名义,圆通从拔武的庄园开始,不断的游历吐蕃东道的西部,结识了不少被压迫的奴隶,以及对庄园主压迫不满的自由民。
不得不说,吐蕃不仅统治技术落后,在征税这件事上也是毫无新意,简单粗暴。
首先是田税,吐蕃采用的是十税一的税率,听起来自然不高,可是每一层的领主都是按照税率收税的。
比如尚绮心儿是吐蕃大论,他会根据去年的收成,计算出一个今年的税额,然后分给自己手下的包税吏们。
这些包税吏怎么收,如何收,尚绮心儿都不会过问,反正只要他的那一份收入口袋就好了。
包税吏的办法也简单粗暴,他们只需要向各个城堡主摊派就可以了。
城堡主需要向尚绮心儿的包税吏上缴收成十分之一的税外,他们自己也有权收取十分之一的税。
他们也会向手下的庄园主们派出包税吏,用同样的办法征税。
而庄园主也是一样,一层一级的贵族,再加上在其中中饱私囊的包税吏。
连拔武这样的底层庄园主,有时候都凑不上税钱,甚至有时候还要典当家当来交税。
更不要说那些没有贵族身份的自由民了。
除了粗暴的田税之外,吐蕃还有牛腿税和羊腿税。
每一头牲畜在宰杀的时候,都需要缴纳一条腿作为税。
而这项税收的灵活之处在于,即使是没宰杀的牲畜,每年也可以此为依据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