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物听说顾况收到了陇右都督府留后院的礼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况从腰带上解下了一只精巧的怀表,推给了韦应物。
看到这支怀表,韦应物的表情变了。
陇右都督府给朝廷大员送的礼物,大部分都是投其所好的。
但是唯有座钟,是每一份礼物中都有的。
华丽的座钟,很快就成为了凤翔府达官贵人最眼馋的东西。
没办法,这东西一般都放在见客的书房或者正堂,有了这么一个造型精巧又能够准确计时的座钟,谁看到不羡慕啊。
那些没能收到礼物的达官贵人,也都向相熟的商人求购钟表。
而顾况拿出来的,是都督府留后院送给小官的礼物—怀表。
比起用金子和宝石装饰的座钟,怀表并没有用什么名贵的材料。
黄铜的表壳,虽然材料并不贵重,但是论精密和小巧,怀表又要比座钟更复杂。
怀表已经能在陇右的工坊里生产了,虽然以目前的加工精度,无法做出后世那种分秒不差的陀飞轮结构的表芯。
但是这种每天要上发条,每隔一天就要调校时间的怀表,却已经是相当精密的计时工具了。
看到顾况拿出的怀表,韦应物终于确定顾况是真的收到陇右都督府留后院的礼物了。
看着精巧的怀表,韦应物是相当的眼热。
他知道自己这种芝麻绿豆的小官,肯定是收不到都督府留后院的礼物的。
“只有这支怀表吗?”韦应物问道。
顾况说道:“除了怀表,还有一套书。”
“一套书?”
顾况说道:“一套包含了《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和《晋书》的通史。”
“好手笔啊!”
韦应物不由的赞叹。
如果只是四书五经,大部分读书人都会有一套。
但是史书就不同了,一套史书都有很多册,光是一套《史记》就价值不菲。
一整套史书,对顾况这种没有官职在身的读书人来说,已经是相当贵重的礼物了。
“难道是想要从逋翁兄这边送礼,来迂回接近泌公?”
顾况想了想说道:“也是,我如今寄宿在泌师的府上,送给泌师的礼物被退回去了。看来这都督府留后院是送给泌师看的。”
顾况连忙说道:“我还是把这些礼物都退回去吧。”
韦应物却说道:“都督府又不是给你一个人送礼,收下礼物的也不在少数,你退了干嘛?”
顾况又说道:“可万一泌师怪罪?”
韦应物说道:“泌师是泌师,逋翁兄是逋翁兄,再说了逋翁兄马上就要秋闱入仕了,若是中了进士,也不可能事事请教泌师吧?”
顾况连忙说道:“还是义博兄有见地!走走走,今天喝完了茶,就去我那儿看书。”
“义博兄你是不知道,这陇右纸真的洁白如雪,抹在手上润滑如玉,书里还有油墨的香气。”
韦应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来说,一套精致的好书真的是让人难以抗拒。
顾况又说道:
“除了这几套史书之外,都督府留后院还送了一套奇书。”
“奇书?”